但我没有退路,只能前进。
我要用这仅剩的左手,为自己讨回公道,让真相大白于天下。
22:47。
比预期提前十三分钟。
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,
我左手指节条件反射地收紧,
指甲抠进掌心,用刺痛强迫自己清醒。
病房顶灯已熄,只剩床头一盏鹅黄壁灯,
那台被我动过“手术”的输液泵,
就立在床头右侧,正在录音,
我不敢眨眼,瞳孔随着门锁“咔哒”一声轻响骤缩。
俞景琛推门进来,
在我的床尾站定,目光像探照灯,
先扫她苍白面孔,再滑向监护仪,最后停在那只空空如也的 TF 卡槽。
一瞬死寂。
「卡呢」?
他声音低柔,像在哄睡。
下一秒,五指掐住我脚踝,隔着被单一寸寸往上摸,速度极快,
我不能动,右腿粉碎性骨折,打着厚重石膏;
左腿被约束带固定,
防止她「意外拔管」我用唯一能动的左手,
悄悄从床栏缝隙里探出——画板笔就压在掌心。
俞景琛显然察觉异样,俯身贴近,
鼻端几乎碰到我的气管切口,
「不说话」?
「没关系,我让你永远说不了话」。
他右手探向输液泵,
指尖在金属背板上敲了两下
「咚」「咚」——
空腔回声让他眼神瞬间阴鸷。
「果然藏这儿」。
他冷笑,去掰背板锁扣。
卡就这么被拿走了,现在又该如何自救呢?
05
就是现在!
我左肩猛地一拧,五指精准薅住他藏青色领带,往下一扯!
俞景琛猝不及防,颈动脉被勒得「嗡」一声,脸瞬间充血。
趁他低头,她左手腕翻转,儿童画板笔的塑料笔尖抵在他喉结,
「唰」「唰」「唰」——
「我死了,证据会自动发送到警局」。
十一个字,血一样红,写在雪白领衬上,
笔迹因为用力过猛而洇开。
俞景琛整个人僵住,瞳孔地震。
那串字迹像一把钥匙,拧开了他心底最幽暗的保险柜——
洗钱、境外账户、给老太太买的巴拿马基金……
所有见不得光的数字,瞬间在脑海里炸成火海。
「你——」
他声音劈叉,理智断线,一把掐住她脖子,
「找死」!
我等的就是这句。
我无法发声,却在他虎口收紧的一瞬,左手食指精准戳向输液泵底部——那里,两根被剥去绝缘的铜丝早已短接,只等一个压力。
「哔——」。
分贝报警蜂鸣像尖刀刺破耳膜,红色警示灯疯狂旋转,
整个ICU天花板瞬间亮起惨白应急光。
值班台的主机同步跳出「泵故障」窗口,刺耳的二级警报席卷走廊。
俞景琛被震得踉跄,手指本能松开。
我趁机侧头,氧气管从鼻腔滑出一半,
我憋住气,让监护仪血氧曲线「唰」地掉到 72%,
心跳随之飙到 150——
数字飙红,系统再次升级警报。
「怎么回事!」
「32 床泵故障!」
「病人呼吸抑制」!
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白大褂如潮水涌来。
俞景琛脸色青白,想再扑上去,
却被最先冲进来的男护士一把搡开:
「家属请先出去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