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样，将军。这笔买卖，划算吗？”
我看着他，心里在赌。
赌他的野心，大于他对一个“妖妃”的偏见。
大殿里，死一样的寂静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，等着萧獗的决定。
他看着我，看了很久很久。
那眼神，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。
终于，他开口了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
他挥了挥手。
“带下去，关起来。没有我的命令，谁也不许动她。”
我心里，那块悬了半天的石头，终于，落了地。
我活下来了。
至少，是暂时活下来了。
3
我被关进了长信宫。
这里是前朝废妃的居所，偏僻，冷清，荒草长得比人还高。
萧獗派了两个哑巴婆子看管我，一日三餐，倒也饿不着。只是这地方，像一座华丽的坟墓，要把人活活闷死。
我知道，这是萧獗的试探。
他把我这只“妖妃”关起来，既是向天下人表明一个态度，也是在观察我。
他还不信任我。
他手下的那些将军谋士，肯定天天在他耳边吹风，说妖妃苏氏，红颜祸水，留不得。
萧獗能顶住压力，把我留到现在，说明我的那番话，确实说到了他心坎上。
但他需要一个证明。
证明我不是在虚张声D，证明我真的有价值。
我一点也不急。
我每天，就在这院子里，晒晒太阳，荡荡秋千，偶尔，还跟那两个哑巴婆子，比划着聊聊天。
我需要时间，来彻底消化苏未晚的记忆，也需要时间，来观察这个新皇朝的格局。
苏未晚的记忆里，除了风花雪月，就是怎么讨陈顼的欢心。但作为一个在深宫里，能把皇帝迷得团团转的女人，她也不是个傻子。
耳濡目染之下，她对朝堂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，知道得一清二楚。
哪个大臣是哪个世家的门生，哪个将军和哪个贵族有姻亲。谁家富可敌国，谁家只是个空壳子。
这些，就是我最大的本钱。
半个月后，萧獗终于来了。
他还是那身玄色的常服，一个人，没带任何随从。
他来的时候，我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下棋，自己跟自己下。
“看来，你过得还不错。”他走到我对面，坐下。
“托将军的福，还没死。”我头也没抬，落下一子。
“你就不怕，我耐心耗尽，直接杀了你？”
“怕啊。”我笑了笑，终于抬起头看他，“但将军比我更急，不是吗？”
我指了指外面，“我听说，城外的大营，已经有半个月没发足粮饷了。将军们还好说，底下的小兵，怕是已经有怨言了吧。”
他的脸色，沉了下来。
“你倒是消息灵通。”
“想在这宫里活下去，总得有点自己的门道。”我把手里的棋子，扔回棋盒里，“将军，我的耐心，也快耗尽了。你到底，要不要做这笔买卖？”
他盯着我，眼神锐利。
“前朝太傅，林正德。你可知他？”
我当然知道。
林正德，三朝元老，门生故吏遍布天下，是大陈朝最大的世家之一，林家的家主。也是个，富得流油的老狐狸。
“知道。”我说，“林家百年望族，家底丰厚。但林正"德"这个人，最是爱惜名声。将军就算抄了他的家，也只能抄出一些浮财。真正的好东西，他早就藏起来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