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在哪？”
“知道。”我点点头，拿起桌上的茶壶，给他倒了一杯茶，“林家在城西，有一处别院。别院里，有一座三层高的藏书楼。林老狐狸对外宣称，里面藏的都是圣贤书。其实，里面全是空的。”
“那真正的书呢？”
“书，就是墙。”我端起茶杯，吹了吹热气，“那座楼的墙，是用金砖砌的。外面，刷了一层泥。一般人，谁也想不到。”
萧獗的瞳孔，猛地一缩。
他显然是被这个消息，给惊到了。
“此话当真？”
“是真是假，将军派人去看看，不就知道了？”我放下茶杯，看着他，笑了，“不过，我有个条件。”
“说。”
“烧了那座楼。”
“什么？”他皱起了眉。
“林家爱名，你就毁了他的名。林老狐"狸"不是喜欢藏书吗？你就一把火，把他那些‘圣贤书’，都烧成灰。”
“我要让大陈所有的世家都看看，他们引以为傲的百年清名，在我眼里，一钱不值。”
“我要让他们，怕我。”
我说这话的时候，语气很平静。
但萧獗看着我的眼神，却变了。
那是一种，看同类的眼神。
他突然笑了。
“好。”他说，“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“不过，苏未晚，”他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“你最好别骗我。否则，你的下场，会比那座楼，惨得多。”
我仰头看着他，毫不畏惧。
“将军放心。”我说，“我这颗脑袋，可比那些金砖，值钱多了。”
4
三天后，一把大火，在京城西郊，烧了整整一夜。
火光，几乎映红了半个夜空。
第二天，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。
前朝太傅林正德的藏书楼，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。据说，官兵在灰烬里，扒出了无数融化了的金块。
林正德当天就气得口吐鲜血，一病不起。
整个京城的世家大族，都吓得噤若寒蝉。
他们终于意识到，这个新主子，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狠角色。
而萧獗的大营里，则是另一番景象。
堆积如山的金银，被送了进去。拖欠了半个多月的粮饷，终于发了下去。
整个军队的士气，空前高涨。
萧獗来看我的时候，已经是深夜了。
他身上，还带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和血腥味。
“你赢了。”他站在我面前，说。
“是‘我们’赢了。”我纠正他。
他没反驳。
他只是看着我，眼神很复杂。
“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？”他问。
“一个，想活下去的女人。”我答。
他沉默了。
过了很久，他说：“从今天起，你搬出这里。”
“去哪？”
“我的寝殿，偏殿。”
我心里一动。
这是……要给我名分了？
“将军就不怕，天下人骂你，说你也被妖妃给迷住了？”我调侃道。
“我萧獗做事，何须看他人脸色。”他冷哼一声，“我留着你，是因为你有用。天下人，最好都看清这一点。”
他说得倒是冠冕堂皇。
但我知道，事情，没那么简单。
他把我放在他身边，既是监视，也是一种保护。更是向所有人宣布，我苏未晚，是他的人。
谁想动我，都得先掂量掂量，他萧獗的刀，够不够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