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！别碰那面镜子！”苏凌月挣扎着坐起来，指着碎镜，“三日前我不是病死的，是被它拖进镜里的！里面有个女人，穿着和我一样的嫁衣，她说要我替她死！”
第一章 棺中影
永安二十七年，惊蛰。
沈清辞的指尖刚触到镇国将军府的朱漆大门，门内就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，混着老管家惊慌的叫喊：“小姐！小姐您醒醒！”
她心头一沉，提裙冲进内院。正厅中央的楠木棺椁敞着半边盖子，本该躺在里面的将军府小姐苏凌月，此刻正蜷缩在棺边，脸色惨白如纸，手腕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沈清辞快步上前，从怀中摸出伤药，按住苏凌月的手腕。她是太医院院判的徒弟，上个月刚被将军请来看顾苏凌月的“心悸症”，却没想到会撞见这惊悚一幕。
老管家抹着眼泪：“今早奴才来换香，就见小姐趴在棺里，手里还攥着这个……”他递过一块碎裂的青铜镜，镜面布满蛛网纹，中央嵌着的青玉已经脱落。
沈清辞的目光骤然凝固。这面镜是苏凌月的陪嫁，据说是前朝遗物，镜背刻着“生死不离”四个字。三日前苏凌月“病逝”，将军府对外宣称棺木已封，怎么会敞着棺盖，苏凌月还活生生地躺在里面？
“清辞……”苏凌月突然睁开眼，抓住她的手，力气大得惊人，“镜里有东西……它要拉我进去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苏凌月猛地抽搐起来，眼睛死死盯着那面碎镜，瞳孔里映出的不是厅堂景象，而是一片漆黑的漩涡。沈清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，镜面光滑如新，哪有什么漩涡？
“快传太医！”沈清辞厉声喊道，指尖却在发抖。她分明看见，苏凌月手腕的伤口处，渗出的血珠正顺着指尖往下滴，落在碎镜上时，竟像被吸干般消失了。
混乱中，一道玄色身影踏门而入。沈清辞抬头，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——是镇国将军苏凛，他刚从边关回京，铠甲上的霜雪还未化尽，周身的寒气却比霜雪更甚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苏凛的目光扫过棺椁与苏凌月，最后落在沈清辞身上，语气带着审视。
“将军，小姐她……”老管家刚要开口，就被苏凌月的尖叫打断。
“爹！别碰那面镜子！”苏凌月挣扎着坐起来，指着碎镜，“三日前我不是病死的，是被它拖进镜里的！里面有个女人，穿着和我一样的嫁衣，她说要我替她死！”
苏凛的脸色瞬间沉下来，挥手示意下人：“把小姐带回房，再把这镜子烧了。”
“不能烧！”沈清辞脱口而出，“这镜是前朝玄镜，据说能照见魂魄，烧了恐生异变。”她是太医院唯一修过《异闻录》的学徒，曾在古籍中见过类似记载。
苏凛挑眉，走近两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：“沈医女倒是见多识广。可我女儿活生生躺进棺椁，难不成是这镜子闹的鬼？”他的气息带着战场的血腥，压得沈清辞几乎喘不过气。
沈清辞攥紧药箱，抬头迎上他的目光：“将军若信我，给我三日时间，我能查出真相。若查不出，任凭将军处置。”她必须弄清楚，这面镜到底藏着什么秘密，毕竟三日前，她亲手给苏凌月把过脉，确实是脉息全无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