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我叫季舒,在城南开了家布行,名字叫“锦绣阁”。

不大,但布料是城里最好的。

对街的钱氏布行老板钱通,看我眼红,不是一天两天了。

他自己布料以次充好,生意做不过我,就动起了歪脑筋。

找了城西一帮地痞,天天上我店里“喝茶”。

不砸东西,不骂人,就一屁股坐那儿,翘着二郎腿,把我的客人都吓跑。

伙计们愁得不行,官府也管不了这种“民事纠纷”。

人人都以为我一个女人家,这次要栽。

他们不知道,我爹教我做生意,第一条就是:

对付恶狗,不能跟它对咬,得让它自己把牙给崩了。

钱通想砸我的碗,我就搭个台子,请他的人上来唱堂会。

这出戏,得唱得全城人都来看才热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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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叫季舒,锦绣阁的老板。

说白了,就是个卖布的。

我爹死得早,这家店就落到了我手上。街坊邻里都说,一个女人家,守不住这么大的家业。

我偏不信。

这几年下来,锦绣阁的生意,比我爹在的时候还好。

这就碍着某些人的眼了。

比如对街钱氏布行的老板,钱通。

那是个脑满肠肥的家伙,走路都带喘,眼睛里只有算盘珠子。他的布,十匹里有八匹是拿烂货充好货。骗得了外地人,骗不了本地街坊。

生意做不过我,他就开始下绊子。

今天,他养的狗又来了。

为首的叫陈三,一脸横肉,走道跟螃蟹似的。身后跟着四五个小喽啰,个个吊儿郎当,没个正形。

他们一进门,店里瞬间就安静了。

正在挑布的两位大婶,手一哆嗦,布匹掉在了地上。她们看了一眼陈三,赶紧捡起来,低着头就往外走。

“哎,别走啊,再看看。”陈三咧着一口黄牙,伸手拦了一下。

大婶吓得脸都白了,绕开他的胳膊,跑了。

我店里的伙计张诚是个愣头青,气得脸通红,操着扫帚就要往前冲。

我抬手拦住了他。

“老板?”张诚咬着牙,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。

“扫你的地。”我声音不大,但张诚听见了,动作停住了。

他狠狠瞪了陈三一眼,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,拿着扫帚在角落里画圈。

陈三一行人,熟门熟路地找了几条长凳,大喇喇地坐下。

有人抠脚,有人剔牙,还有人旁若无人地讲着荤段子。

整个店里,一股子汗臭味混着脚丫子味,熏得人脑仁疼。

他们不砸东西,也不骂我,就这么坐着。

但凡有客人想进门,看到这阵仗,脚跟立马调转方向,跑得比兔子还快。

这已经是第五天了。

前几天,张诚气不过,报了官。

官差来了,问明情况,两手一摊。

“人家也没打人,也没抢东西,就是坐着歇歇脚,我们怎么管?”

钱通这招,够阴损。

这就是阳谋。他明着告诉你,我就是要恶心你,就是要搅黄你的生意,但你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陈三翘着二郎腿,抖着脚,眼神时不时往我这边瞟。

那眼神里全是挑衅。

他在等我发火,等我失态,等我哭着喊着求饶。

我坐在柜台后面,手里拿着算盘,噼里啪啦地打着。

账本摊开,我一笔一笔地对账,头都没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