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急。”律衍靠在椅背上，姿态放松，目光却一直跟随着我。
我走进厨房，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两道截然不同的视线。一道，是白瑶淬了毒的嫉恨。另一道，是律衍毫不掩饰的、带着探究的审视。
磨豆，烧水，过滤。
我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很慢，很稳。我享受这种感觉，享受白瑶在客厅里如坐针毡，而我，却成了这场无声战争的焦点。
咖啡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。
我端着杯子走出去，放到律衍面前。
“你的咖啡。”
“谢谢。”他端起杯子，轻轻抿了一口，然后抬眼看我，“手艺不错。”
这句夸奖，像一根针，刺破了白瑶强装镇定的气球。
她“啪”地一声放下筷子，站起身：“我吃饱了，你们慢用。”
说完，她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，然后用力甩上了门。
客厅里，只剩下我和律衍。
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。
他慢悠悠地喝着咖啡，也不说话，只是看着我。那种审视的目光又回来了，比上次更直接，更露骨。
“律先生，”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，率先开口，“你这么做，不怕你女朋友生气？”
“她已经在生气了。”他放下杯子，语气波澜不惊。
“那你还……”
“向葵，”他打断我，身体微微前倾，一双深邃的眼睛锁住我，“你不好奇，我为什么会配合你吗？”
我心头一跳。
他果然什么都知道。他知道我是故意的，知道我在挑衅。
“为什么？”我问。
他笑了，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，是嘲讽，又像是……欣赏。
“因为，我也觉得很腻。”
他说。
“她演的这出戏，我看了很久，有点腻了。你让她破功的样子，比较有趣。”
我的心，因为他这句话，狂跳起来。
原来，他早就厌烦了白瑶的表演。他不是看不穿，他只是懒得揭穿。而我的出现，像一个意外的变数，让他觉得“有趣”。
“所以，你是在利用我？”我稳住心神，问出了关键。
“互相利用，不是吗？”律衍靠回沙发，恢复了那种慵懒的姿态，“你利用我，气她。我利用你，看戏。很公平。”
他说得坦然，却让我心里很不舒服。
原来，我那些自以为是的反击，在他眼里，不过是一场“有趣的戏”。
“戏看完了，律先生可以回家了。”我站起身，下了逐客令。
律衍挑了挑眉，似乎有些意外我的冷淡。他站起身，走到玄关，手搭在门把上，却忽然回头。
“下周我生日，有个派对，你会来吗？”
我没说话。
他笑了笑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，放到玄关的柜子上。
“这是给寿星的礼物，还是给……新朋友的？”他顿了顿，眼神别有深意，“你来决定。”
说完，他打开门，走了。
我走过去，打开那个盒子。
里面躺着的，不是什么珠宝首饰，而是一支录音笔。最新款的，小巧精致，看起来平平无奇。
我正在疑惑，白瑶的房门开了。她双眼通红，显然是哭过。她一眼就看到了我手里的盒子。
“衍送你的？”她声音沙哑，充满不甘。
我还没来得及回答，她就冲了过来，一把夺过盒子，看到里面的录音笔，先是一愣，随即发出一声尖锐的爆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