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毕竟是专业杀手，反应极快，立刻抽身后退，与我拉开了距离。
我们两人在假山的阴影里对峙着，谁都没有再轻易动手。
侍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那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那眼神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。然后，他几个起落，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。
我站在原地，剧烈地喘息着，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。
我低头，看着自己刚才用来攻击的手。
那一瞬间的爆发力，那狠戾的招式，那对人体弱点了如指掌的精准……
这真的是我吗？
我为什么……会这些？
侍卫们终于走了过来，看到我衣衫破损地站在这里，都吓了一跳。
“阿九姑娘？你没事吧？”
我摇摇头，将怀里的奏折抱得更紧了些。
“没事，只是不小心被树枝刮了一下。”
我没有声张。
因为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，那个黑衣人，和我，或许来自同一个地方。
我将奏折安全地送到了枢密院，然后，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凤玄的书房。
他还没有睡，正坐在灯下，静静地看书。
看到我回来，他抬起头，“送到了？”
“嗯。”我点点头，走到他身边，鬼使神差地，我伸出手，轻轻地碰了碰他腰间的那块玉佩。
那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，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。
“王爷，”我轻声问，“你救起我的时候，我身上……可有什么信物？”
凤玄执书的手，微微一顿。
他抬眸看我，烛光在他的眼底，跳跃出明明灭灭的光。
“没有。”他回答得很快，很干脆，“你身上，除了伤，什么都没有。”
是吗？
我垂下眼眸，掩去眼底的失落和怀疑。
“时辰不早了，王爷早些休息吧。”
我福了福身，退出了书房。
在我关上门的那一刹那，我看到，凤玄缓缓地，从自己的袖中，取出了一块小小的、已经碎裂的玉佩。
那玉佩的另一半，雕刻的，是一只凤。
龙凤佩。
他终究，还是对我撒了谎。
4
从那天起，我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。
凤玄为什么要对我隐瞒那块玉佩的事？他是不是……知道我的真实身份？
这个念头，像一根刺，扎在我心里，让我无法再像从前那样，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对我的好。
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他，观察他身边的每一个人，试图从蛛丝马迹中，拼凑出自己的过去。
但王府里的人，都对我毕恭毕敬，没有人敢议论我的来历。凤玄，也再没有给我任何接触核心事务的机会。
他似乎，在刻意地，将我与外界隔绝开来。
他越是这样，我心里的怀疑就越重。
直到几天后，宫里传来消息，皇上要在宫中举办梅花宴，邀请了京中所有的皇亲贵胄和青年才俊。
摄政王府，自然也在受邀之列。
凤玄来找我的时候，我正在院子里，对着一株半死不活的兰花发愁。
“想去吗？”他问我。
我愣了一下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梅花宴。
“我……一个下人，怎么能去那种地方？”
“你不是下人。”他看着我，眼神很认真，“你是我的人。”
他让人给我送来了一件水蓝色的衣裙，质地柔软，绣工精致，比我见过的任何布料都要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