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亲自，为我挑选了一支白玉簪子。
簪子入手温润，他替我插进发髻时，冰凉的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我的耳廓，让我瞬间红了脸。
“很美。”他看着镜子里的我，由衷地赞叹道。
我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，脸颊绯红，眉眼含羞，像极了一个初尝情事的怀春少女。
这真的是我吗？
那个能在杀手面前，冷静反击的我？
我的心里，充满了矛盾和割裂感。
梅花宴设在御花园的暖阁里，外面虽然天寒地冻，阁内却是温暖如春，梅香浮动。
我跟在凤玄身后，以他贴身侍女的身份，走进了这个权力的中心。
无数道目光，或好奇，或轻蔑，或嫉妒，都落在了我的身上。
我能感觉到，凤玄不动声色地，将我护在了他的身后，替我挡住了大部分的审视。
宴会上，觥筹交错，歌舞升平。
凤玄的政敌，吏部尚书张大人，端着酒杯走了过来。
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凤玄，“王爷真是好雅兴，到哪儿都带着这位……红颜知己啊。”
他的话，说得轻佻而又充满了恶意。
凤玄的脸色，瞬间冷了下来。
“张大人，慎言。”
“哎，王爷何必动怒。”张尚书的目光，转向我，充满了不怀好意的打量，“听闻这位姑娘，是王爷从崖下捡回来的，无名无姓，无亲无故。王爷就不怕，养虎为患，引狼入室吗？”
“张大人是觉得，本王的王府，连一个弱女子都容不下了？”凤玄的声音里，已经带了冰。
“下官不敢。”张尚书假惺惺地躬了躬身，随即，话锋一转，“不过，下官倒是觉得，这位姑娘，和我前几日偶然遇到的一个江湖卖艺的女子，有几分相像。不如，就让她为大家舞上一曲，助助兴，如何？”
这是赤裸裸的羞辱。
他想让我在所有王公贵族面前，像个戏子一样，任人观赏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，等着看好戏。
我紧张地握紧了拳头，指甲都快要掐进肉里。
就在我以为凤玄会勃然大怒时，他却笑了。
他执起我的手，将我拉到他身边，当着所有人的面，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对我说：
“阿九，你想跳吗？”
他没有替我拒绝，也没有替我发怒。
他把选择权，交给了我。
那一刻，我忽然明白了。
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，我不是他的附属品，我是一个独立的，可以自己做决定的人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迎上张尚书挑衅的目光，缓缓地，摇了摇头。
“民女……不会。”
张尚书的脸色，瞬间变得很难看。
凤玄嘴角的笑意，却更深了。
他牵着我的手，缓缓站起身，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。
“看来，张大人是觉得，本王的人，可以任由你来呼来喝去了？”
他的声音不大，却让整个暖阁的温度，都仿佛降了好几度。
“来人，”他淡淡地开口，“张尚一书，言行无状，惊扰圣驾，拖出去，掌嘴三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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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掌嘴三十”这四个字，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，在暖阁里激起了轩然大波。
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谁也没想到，凤玄会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侍女，当众驳了吏部尚书的面子，甚至还要动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