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尚书的脸，瞬间涨成了猪肝色，他指着凤玄，气得浑身发抖。“你……凤玄！你敢！我乃朝廷二品大员，你竟敢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，如此羞辱我？”
“本王不仅敢羞辱你，”凤玄的眼神，冷得像淬了毒的刀，“本王还敢，让你这个吏部尚书，当到头。”
他的话里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。
张尚书彻底怕了，他求助地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小皇帝，然而，年仅十二岁的小皇帝，在自己这位皇叔的威压下，吓得连头都不敢抬。
最终，张尚书还是被侍卫拖了出去。
很快，暖阁外就传来了他压抑着痛苦的闷哼声，和清脆响亮的巴掌声。
一下，又一下。
整个暖阁，鸦雀无声。
再也没有人，敢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我。
我站在凤玄身边，手心冰凉。我不是害怕，而是被他身上那种生杀予夺的、绝对的权力所震慑。
这才是他。
当朝摄政王，凤玄。
那个平日里对我温文尔雅的男人，骨子里，其实是一头冷酷嗜血的猛兽。
宴会不欢而散。
回去的马车上，气氛有些沉闷。
我一直低着头，不敢看他。
“在怕我？”他忽然开口。
我摇摇头。“没有。”
“那你为何不看我？”
我抬起头，对上他深邃的眼眸。他的眼中，没有了在宴会上的狠戾，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。
“我只是在想，王爷今天，为了我，得罪了吏部尚书，值得吗？”
“没什么值得不值得。”他淡淡地说，“本王的人，轮不到别人来欺负。这是规矩。”
又是那句“本王的人”。
我的心，不受控制地，漏跳了一拍。
马车行至一处梅林，他忽然让车夫停下。
“下来走走吧。”
他走下马车，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。梅花开得正盛，暗香浮动。
我跟在他身后，一深一浅地踩着雪。
“阿九，”他忽然回头看我，“你觉得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我愣住了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是温柔的，也是狠戾的。
是可靠的，也是危险的。
他像一个谜，让我看不透，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我诚实地回答。
他笑了，那笑意在清冷的月光下，显得有几分寂寥。
“很多人都怕我，说我是个冷血无情的权臣，迟早会篡位。”他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，“你呢？你也这么觉得吗？”
我摇摇头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……”我看着他的眼睛，认真地说，“一个会为了一株快死的兰花，而翻遍所有古籍找救治方法的人，一个会因为下人笨手笨脚，而亲自收拾残局的人，他的心，不会是冷的。”
他怔住了，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。
良久，他才缓缓地伸出手，轻轻地，拂去我发梢上落下的一片雪花。
他的动作很轻，很柔，带着一丝珍视。
“阿九，”他低声说，声音里带着一丝叹息，“如果有一天，你发现，我并非你想象中那么好，你会怎么办？”
“不管王爷是什么样的人，”我看着他，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，“阿九，都信你。”
我的话，似乎触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