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中的清冷和疏离，在这一刻，尽数融化，化为了一片缱绻的温柔。
他上前一步，将我，轻轻地，拥入了怀中。
他的怀抱，很温暖，带着一股和他身上一样的龙涎香。
“阿"九，”他在我耳边，许下承诺，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。也记住我今天说的话。”
“我凤玄，此生，永不负你。”
6
自梅林夜归之后，我和凤玄之间的关系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。
他待我，不再仅仅是主子对下人的那种“另眼相看”，而是多了一份男人对女人的、毫不掩饰的亲近和占有。
他会带我出府，去京城最热闹的集市，给我买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。
他会在我替他磨墨时，从身后圈住我，握着我的手，一笔一划地，教我写他的名字。
凤、玄。
这两个字，在他的笔下，铁画银钩，力透纸背，充满了霸气。
而我每次写，都软绵绵的，毫无风骨。
“你的手，太柔，不适合握笔。”他会这样握着我的手，在我耳边低语，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，让我阵阵战栗。
王府里的下人们，看我的眼神，也从最初的轻蔑，变成了敬畏和羡慕。
他们不再叫我“阿九”，而是改口称我“阿九姑娘”。
所有人都心知肚明，我，早已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女。我是摄政王心尖上的人。
这样的日子，美好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。
我几乎快要忘了，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。
直到，另一个杀手的出现，将我从这场美梦中，生生惊醒。
那天，凤玄有事出府，我一个人在花园里打理那些花草。
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、新来的小厮，低着头，端着一盆新送来的茶花，向我走来。
就在他与我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，我闻到了一股极其细微的、却无比熟悉的气息。
那是血腥味，混合着一种名为“鬼面”的、只有顶级杀手才会使用的迷药的味道。
我的血液，在刹那间，凝固了。
那个小厮，是个杀手。
和我……是同类。
我几乎是下意识地，就想示警。可我的理智，却在疯狂地叫嚣着，让我不要动，不要暴露自己。
那个小厮显然没有认出我，他的目标，是我身后暖阁里，正在独自看书的……凤玄。
他端着花盆，一步步，向暖阁走去。
我的心，提到了嗓子眼。
我该怎么办？
冲进去救他？可我一旦出手，我这身诡异的武功，就再也瞒不住了。凤玄会怎么看我？他还会像现在这样信我吗？
可如果不救他……
一想到他可能会死，我的心，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，狠狠地揪住了，疼得我无法呼吸。
不行！
我不能让他死！
就在我下定决心，准备不顾一切地冲进去时，那个小厮，已经走到了暖阁的门口。
他停下脚步，似乎在确认里面的情况。
然后，他从花盆的底部，抽出了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。
剑身在阳光下，泛着幽蓝的光。
淬了剧毒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一支利箭，不知从何处射来，带着破空之声，精准地，射穿了那个小厮的喉咙。
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，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紧接着，十几名黑衣的暗卫，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，将尸体，迅速地拖走，又用最快的速度，清理了地上的血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