闺蜜聚会上，别人起哄让岑霏和陌生男人玩暧昧游戏。
“就亲一下脸嘛，桓恺又不会知道！”闺蜜林薇笑着推搡。
岑霏迟疑片刻，竟真的凑近那男人唇角。
第一章
桓恺的手指很稳。塑料小格里的白色药片，圆润、冰凉。他捏住锡箔纸的一角，轻轻一撕。细微的“嗤啦”声在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。药片落在掌心。胃舒平。给岑霏备的。她胃寒，稍微吃点生冷就绞着疼。
手机屏幕在茶几上猛地亮起。白光刺眼。
不是电话。一张图片，直接弹在锁屏上。
桓恺的目光没移开掌心的药片。他拇指和食指捏着那片锡箔纸，折痕清晰，边缘锐利。他把药片放回小格。动作慢了半拍。
然后，他才伸手，拿起手机。
屏幕解锁。
一张抓拍。光线是夜店那种浑浊的蓝紫色，烟雾缭绕。焦点有些虚，但足够看清。一张男人的侧脸，下颌线绷着，有点紧。旁边是岑霏。他的岑霏。她微微侧着头，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，脸颊几乎贴上男人的唇角。她的眼睛闭着，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。那男人的嘴唇，离她的皮肤，最多不超过半寸。暧昧得像一层湿热的雾气，隔着屏幕都能闻到。
照片下面跟着一行字，是发信人林薇的备注头像在跳动：
“看看你家霏霏，玩嗨啦！输了游戏，小惩大诫，别介意啊恺哥！【大笑表情】”
桓恺的指尖悬在冰冷的屏幕上。他没打字，没回复。手指轻轻向左一划。
删除。
他把手机屏幕朝下，轻轻扣在茶几上，一声闷响。像盖上一口无声的棺。
客厅的顶灯惨白。照着桌上那板被剥了一半锡箔纸的胃药。铝箔的反光有些刺眼。
桓恺看着那片被他撕下来的银亮锡箔纸，边缘卷曲。他把它放在指尖，慢慢捻。薄薄的金属发出极其细微、几乎听不见的咯吱声。他捻得很慢，很用力。
很久之后，他站起身。走进厨房。
水龙头拧开的声音很响。水流冲击在空荡荡的不锈钢水槽里。哗哗哗。他洗了把手，水很凉。关上龙头，水流声戛然而止。
他抽出一张厨房纸，慢条斯理地擦干每一根手指。指关节微微泛白。
厨房的窗户映出他半边模糊的侧影。没什么表情。
他走到客厅角落的置物架前。上面放着一个半旧的黑色牛皮笔记本。他抽出笔记本，又拿起一支笔。坐回沙发。
他翻开本子。崭新的一页。笔尖悬着，落下第一个名字。
林薇。字迹很深，力透纸背。
然后是发送照片的手机号码，数字一个一个，刻在纸上。
他静静坐了一会儿，身体前倾，手肘撑在膝盖上，笔记本摊开在腿面。厨房窗户透进来的光，在地板上拉了一道长长的、斜斜的影子。
时间无声而过。客厅里只有他平稳得近乎停滞的呼吸。
又过了几分钟，他拿起手机。屏幕亮起，解锁。这次点开的是浏览器。手指在搜索框里跳动。
“博世医疗器械公司”。回车。
页面弹出。企业信息。股东结构。业务范围。招标公告。
桓恺的目光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上滑动。像鹰隼掠过荒原。最后，停在几行不起眼的字上：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