镖队休整半日,将周虎交给残剑镇的官府后,赵山河执意要留柳十三在镖局暂住,柳十三却婉拒了——他还惦记着“醉里挑灯”的酒肆,那是他三年来唯一的安身之处。
回到酒肆时,檐角的铜铃还在轻轻晃着,柜台后的酒坛摆得整整齐齐,只是积了层薄灰。柳十三拿起布巾擦了擦,指尖又触到了酒壶底的三道刻痕,那是他断指后,用来记挂过往的印记。他突然想起什么,从柜台下翻出一个木盒,里面装着当年走镖时的令牌,还有师父临终前给他的一本《青锋剑谱》。
“师父,弟子这就去寻莫铁匠,若能修好青锋剑,定不会辱没您的名声。”柳十三对着木盒轻声说,随后将断剑、剑谱和令牌仔细包好,锁上酒肆的门,往青枫谷的方向去了。
青枫谷三面环山,谷口满是枫树,此时虽不是深秋,却已有零星枫叶泛红。柳十三顺着谷中的小路往里走,远远就看见一间茅草屋,屋前搭着个铁匠铺,风箱“呼嗒呼嗒”地响着,火星从铁匠炉里溅出来,落在地上的铁砧旁,烧得地面发黑。
一个穿粗布短打的老者正抡着铁锤,在铁砧上敲打一块烧红的铁坯,老者头发花白,脸上满是皱纹,手上的老茧厚得像铜钱,每一次挥锤都力道十足,铁坯在他手下渐渐变成了锄头的形状。
“敢问可是莫铁匠?”柳十三走上前,拱手行礼。
莫铁匠停下锤,抬起头看了他一眼,眼神锐利得像刀刃:“你是谁?找我何事?”他的声音沙哑,像是被烟熏过,说话时还带着风箱的余响。
“晚辈柳十三,是来求您修复一柄断剑的。”柳十三说着,从布包里取出半截青锋剑,递了过去。
莫铁匠放下铁锤,接过断剑,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。他用手指摸了摸断口,又掂了掂剑的重量,眉头微微皱起:“这剑用的是‘玄铁’,当年能铸出这样的剑,想必是名家手笔。只是断了三年,剑刃里的钢气散了不少,修复起来,难。”
“莫前辈,晚辈知道难,可这剑对我意义重大,还请您无论如何都要试试。”柳十三急忙说,语气里满是恳求。
莫铁匠看了他一眼,又看了看断剑:“你可知修复玄铁剑,需要什么?”
“晚辈不知,还请前辈明示。”
“第一,要‘冰火石’,此石在谷后的寒潭底,需在子时打捞,寒气入体,稍有不慎便会冻僵;第二,要‘赤焰砂’,在西侧的火石崖上,那里常年有碎石滚落,凶险得很;第三,也是最重要的,要铸剑人的血——玄铁认主,若想让断剑重连,必须用原主人的血来融接剑刃。”莫铁匠缓缓说道,每说一句,柳十三的心头就沉一分。
“晚辈愿意去寻冰火石和赤焰砂,也愿意以血融剑。”柳十三没有丝毫犹豫,他早已下定决心,无论多苦,都要修好青锋剑。
莫铁匠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点了点头:“好,有骨气。你先去寻冰火石,子时之前若能回来,我便帮你准备铸剑的炉子。”
柳十三谢过莫铁匠,按照他指的路,往谷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