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板上的星尘密码
守林人的船晃得跟摇篮似的，苏晚趴在栏杆上吐得昏天黑地，胃里的红薯混着海水味往上涌，最后吐出来的全是酸水。陆沉蹲在旁边给她递纸巾，自己的军靴底沾着海带，是刚才帮老 K 固定渔网时踩的，腥气顺着风往鼻子里钻，跟在海鲜市场被按着头闻鱼摊似的。
“早知道晕船这么难受，当初就该选飞机，” 苏晚用袖子擦嘴，眼眶红得跟兔子似的，“这船比游乐场的海盗船还过分，五脏六腑都快被晃出来了。”
“知足吧，” 陆沉往她嘴里塞了颗话梅，咸涩的味道总算压下些恶心，“老刀说这船是用渔船改的，抗风浪全靠配重，说白了就是‘散装豪华游轮’。你看阿璃，抱着电脑在桅杆上蹲了俩小时，跟树袋熊似的，人家咋不晕？”
苏晚抬头看，阿璃果然盘腿坐在桅杆横档上，笔记本电脑架在膝盖上，海风把她的双马尾吹得跟海带似的，键盘敲击声顺着风飘下来，哒哒哒的跟打字机似的：“她那是沉迷工作忘了晕船，刚才还喊‘这文件比悬疑剧还刺激’，估计又破解出啥猛料了。”
甲板另一头，老 K 正蹲在弹药箱上擦枪，棉布在枪管上蹭出亮痕，枪油的味道混着海风的咸味，形成种奇怪的气息。赵雅蹲在他旁边，手里翻着本牛皮笔记本，纸页边缘卷得跟波浪似的，是从刀疤脸身上搜出来的，封面印着星尘科技的 logo，下面用钢笔写着 “绝密” 二字。
“这笔记本里的内容比归星教的教义还离谱，” 赵雅用镊子夹起张泛黄的便签，上面的字迹潦草得像鸡爪刨的，“我爸居然在研究‘星尘转化技术’，想把粒子流能量变成武器，归星教只是他用来收集实验体的幌子 —— 你看这页，记录着七个坐标点的失踪人口，加起来有两百多个，跟人口贩卖似的。”
老 K 往枪管里塞了颗子弹，咔哒一声上膛：“这老东西比刀疤脸阴多了，表面搞科研，背地里干的全是见不得人的勾当。守林人在他办公室搜出个密室，里面全是实验报告，有几页提到‘北极星基地’，说是最终转化装置在那儿，比沉城的控制器厉害十倍，跟核弹似的。”
阿璃突然从桅杆上跳下来，差点踩空摔进海里，幸好抓住了旁边的渔网：“重大发现！星尘科技的服务器里藏着段加密视频，赵博士你快看 —— 这不是你失踪那年拍的吗？”
视频在晃动的屏幕上播放，画质模糊得像打了马赛克，能看清是在红沙区的陨石坑边，赵天阳穿着白大褂，正对着镜头说话，声音被风沙刮得断断续续：“第七阶段实验成功，星尘转化率达到 89%，只差最后一步…… 雅雅，别怪爸爸，这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……”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，出现个模糊的人影扑向镜头，然后就黑了。
赵雅的手指死死抠着键盘边缘，指节泛白：“这是我失踪那天的视频！我当时发现他在陨石里藏了活人做实验，想阻止他，结果被他打晕丢进了避难所…… 原来他说的‘未来’是这个，用别人的命换他的野心，跟邪教头子没区别！”
苏晚突然捂住嘴，指着船尾的方向，那里的海面上漂着个银白色的箱子，被渔网缠住了，箱子上的星尘科技 logo 在阳光下闪着光：“那是什么？看着像个冷藏箱。”
老 K 操起渔网抛过去，勾住箱子往回拉，铁箱表面结着层薄冰，锁孔上插着把生锈的钥匙。陆沉用撬棍撬开盖子，一股寒气扑面而来，里面躺着个透明容器，泡着块拳头大的星尘结晶，蓝光在结晶里流动，像冻住的极光，容器旁边压着张纸条：“北极星基地坐标 ——78°12'N，11°56'E，星尘归位之日，便是重生之时。”
“这结晶比沉城的水晶球纯多了，” 陆沉用镊子夹起结晶，指尖传来微弱的电流感，“阿璃，测测能量级。”
阿璃把探测器贴上去，屏幕上的数值瞬间爆表，发出刺耳的警报：“我的天！这玩意儿的能量能炸平一座岛！跟个小型核弹似的！坐标指向北极圈，估计就是他们说的北极星基地 —— 赵博士，你爸是不是想在那儿启动最终装置？”
赵雅的脸色比结晶还白：“他总说‘星尘能净化世界’，现在看来，是想把不服从他的人全炸飞，跟清除垃圾似的。这张纸条的字迹不是他的，倒像是…… 我妈写的 —— 她失踪那年，我在她日记里见过这种娟体字。”
海风突然变大，吹得船身剧烈摇晃，苏晚怀里的泥板又开始发烫，这次亮起的符号组成个完整的星图，北极星的位置被圈了个红圈，旁边写着 “星尘源头”：“泥板说这结晶是钥匙，能打开北极星基地的核心，但需要用七组坐标的能量激活，跟充电似的。”
甲板下方传来争吵声，守林人的二当家正揪着个教徒的衣领，那教徒吓得脸都绿了，手里攥着个卫星电话：“我真不知道是炸弹！刀疤脸让我把这箱子扔海里，说能阻止你们找到基地，我就是个跑腿的，求你们放了我吧！”
阿璃抢过卫星电话，屏幕上显示着未发送的短信：“北极星已准备就绪，请求启动倒计时 —— 代号‘净化日’”。她把电话往海里一扔，溅起的水花打在教徒脸上：“还想通风报信？现在知道怕了？早干啥去了？跟着刀疤脸发疯的时候咋不想想有今天？”
陆沉蹲在结晶旁边，用放大镜观察里面的纹路，突然笑了：“这结晶里有星尘密码，跟泥板的符号能对应上 —— 你看这螺旋纹，其实是组计算公式，能反向推导星尘的转化过程，也就是说，我们能造出‘反制装置’，让他的武器变成废铁，跟给手机 root 似的。”
苏晚把泥板上的符号抄在笔记本上，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：“但需要七组坐标的能量数据，咱们只去过红沙区和沉城，剩下的五个咋办？总不能一个个找吧，那得到猴年马月。”
“不用找，” 赵雅调出手机里的备忘录，“我爸的实验室里有备份，当初我偷偷拍了照存在云端，本来想当证据，没想到现在用上了。你看这组数据，跟泥板上的符号完全吻合，史前文明早就破解了星尘密码，比我爸厉害多了 —— 他们把能量用来建避难所，他却用来造武器，真是暴殄天物。”
船突然鸣笛，老刀站在驾驶台喊：“前面是归星教的巡逻艇！至少有五艘，跟鲨鱼似的围过来了！”
众人跑到船头，果然看到五艘黑色快艇正冲过来，艇上的教徒举着枪，领头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，举着扩音喇叭喊：“赵博士，交出星尘结晶，跟我们回去见赵总，还能饶他们不死！否则这船就得沉海底，跟泰坦尼克号似的！”
“这谁啊？看着文质彬彬的，比刀疤脸还讨厌，” 阿璃翻着刚黑到的资料，“哦，星尘科技的首席执行官，王秘书，赵天阳的狗腿子，手上沾的血不比刀疤脸少，去年有个记者曝光他们的实验，就是他让人处理的，对外说‘意外身亡’，跟拍电视剧似的。”
老 K 把枪分给众人，自己扛着火箭筒站在船舷边：“别怕，这破艇的装甲跟纸糊的似的，一发火箭弹就能搞定。就是得省着点用，弹药不多了，跟家里的酱油似的得省着吃。”
苏晚突然指着结晶容器：“这箱子里有个夹层！” 她抠开容器底部，露出块芯片，上面刻着归星教的符号，“这是他们的敌我识别芯片！阿璃，能不能用它给巡逻艇发假信号？让他们以为是自己人。”
阿璃把芯片插进电脑，手指在键盘上翻飞，屏幕上的代码跟瀑布似的往下滚：“没问题！这芯片跟小区门禁卡似的，很好复制。给他们发个‘紧急召回’信号，就说‘赵总在基地等你们开会’，保证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。”
果然，巡逻艇收到信号后，犹豫了几秒，掉转船头往回开，金丝眼镜男还回头看了眼，估计在纳闷为啥突然召回。阿璃笑得直拍大腿：“这帮傻缺，开会比抓咱们还重要，资本主义打工人实锤了 —— 赵博士，你爸公司的企业文化挺独特啊。”
赵雅没笑，盯着结晶若有所思：“他们急着要结晶，说明北极星基地的装置还没完成，咱们还有时间阻止他。但那地方在北极圈的冰盖下，比沉城还难进，守林人的船根本开不过去，得找破冰船。”
陆沉突然想起什么，翻出老刀给的海图，指着最边缘的标记：“老刀说过，南港有艘退役的破冰船，是前苏联造的，虽然老但还能用，守林人一直想修来打鱼，就是缺零件。阿璃，能黑进港口的数据库看看吗？”
阿璃敲了几下键盘，屏幕上跳出艘破冰船的照片，船身锈得跟老树皮似的，名字被涂改成了 “希望号”：“找到了！三天前刚被守林人拖去维修，发动机换了新的，说是‘准备去北极打鳕鱼’，其实是想找北极星基地，老刀这老狐狸，早就留了一手。”
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色，结晶里的蓝光和霞光混在一起，像杯加了冰的鸡尾酒。苏晚把泥板小心翼翼地放进防水袋，抬头看见陆沉正望着北极星的方向，海风吹起他的头发，露出额头上的疤痕 —— 那是在沉城被齿轮划伤的，现在结了层浅褐色的痂。
“在想啥呢？” 苏晚递过去瓶水。
“在想，” 陆沉拧开瓶盖，水流顺着嘴角往下滴，“咱们好像总在赶路，从红沙区到沉城，现在又要去北极，跟追着星星跑似的。”
“因为星星在指引方向啊，” 苏晚指着结晶，“泥板上说‘星尘密码即归途’，或许咱们找的不只是装置，是人类该走的路 —— 不是靠武器和谎言，是靠自己。”
老 K 把最后一颗子弹压进弹匣，吹了吹枪口的灰：“想那么多干啥，到了再说。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，咱们四个加起来，比星尘科技的防火墙还坚固。”
阿璃突然 “啊” 了一声，举着手机喊：“快看热搜！归星教的教徒集体退教了，还拉了横幅在星尘科技门口抗议，说‘被骗了感情还被骗了钱’，有人把当初买赎罪券的发票贴出来，合计着被骗了几百万，评论区都在喊‘组团去要钱’，跟消费者维权似的。”
陆沉凑过去看，照片里的教徒举着 “退钱” 的牌子，跟演唱会现场的粉丝似的，还有人举着泥板的仿制品，喊 “史前文明都比你们讲信用”。苏晚忍不住笑出声，笑声被海风卷着飘向远处，惊起一群海鸥，在金红色的海面上盘旋。
船继续往北开，甲板上的星尘结晶还在发着蓝光，像颗不会熄灭的星星。陆沉知道，前面的路比沉城更难走，北极的冰盖下藏着未知的危险，赵天阳的阴谋还没彻底揭开，但他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踏实。
因为他不是一个人。身边有捧着泥板研究符号的苏晚，有抱着电脑敲代码的阿璃，有扛着枪警惕瞭望的老 K，还有远处守林人船上的灯火，像片移动的星海。
“还有多久到南港？” 苏晚抬头问，晚霞把她的脸映得通红。
“明天天亮就到，” 陆沉望着越来越亮的北极星，“老刀说破冰船已经修得差不多了，就等咱们去掌舵。”
夜色渐浓，甲板上的灯光亮了起来，映着海面上的波光，像撒了把碎钻。阿璃放起了音乐，是首老歌，旋律轻快得像海风：“星星点灯，照亮我的家门……” 赵雅跟着轻轻唱，声音里的哽咽渐渐变成了释然。
陆沉靠在栏杆上，手里转着那颗星尘结晶，蓝光在掌心流转。他知道，这场追逐还没结束，但只要他们四个在一起，只要泥板上的星轨还在指引方向，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。
就像老刀说的：“船到桥头自然直，实在不行就撞过去 —— 反正咱们有的是力气。”
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，吹起苏晚的头发，拂过陆沉的手背，有点痒。他没有躲开，只是把结晶往她那边递了递：“你看，这光是不是和泥板上的一样？”
苏晚凑过来看，两人的肩膀轻轻碰到一起，谁也没说话，只是望着远处的星空，那里的北极星越来越亮，像在为他们指引方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