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【番外一】春药是王爷自己下的

夜过三更,摄政王府外书房的窗棂仍透着微光。

阎北铮立在檀案前,将刚从暗格取出的薄薄一页药方捻在指间,烛火映得他眸色深不见底。

“合欢散,三钱入酒,服之,真言毕现,无性命之忧。”

他低声复读,忽然勾唇,手腕一转——

“嘶啦!”

那一页被齐根撕下,对折,再对折,送入烛焰。

火舌卷上雪浪笺,发出细微的“噼啪”,像谁心里炸开的一朵灯花。

灰烬落在羊脂玉镇纸旁,冷檀香味混着焦糊,竟透出几分旖旎。

阎北铮抬手,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,又自袖中取出另一包药粉,抖入琉璃盏。

“盛锦姝,”他嗓音低哑,像刀锋滑过绸缎,“本王只想听你一句真话。”

“王妃,王爷请您去外书房。”

管家赵德在廊下躬身,声音压得极低,仿佛怕惊了檐角那只打盹的狸奴。

盛锦姝正给新配的“回阳丹”分装,闻言挑眉:“深夜赐酒?”

赵德汗如雨下:“王爷原话——‘宫宴前夜,当与王妃同酌’。”

同酌?

盛锦姝心底嗤笑,那男人素日里恨不得把她拴在腰带上,却从不肯让她沾一滴烈酒,今日竟肯“同酌”?

她洗净手,取过药箱,拍了拍袖口:“走吧,别让王爷等。”

外书房灯火通明,却静得落针可闻。

阎北铮倚案而立,玄袍半敞,锁骨处那道旧疤被烛火映得妖冶。

案上,两盏琉璃酒,琥珀流光。

“王爷好兴致。”盛锦姝抬手施礼,目光掠过杯口,鼻尖轻蹙——甜腻得过分。

合欢散。

她太熟悉这味道:宫中禁药,服之四肢绵软、神智清明,唯真话不能藏。

药量算得极准,三钱,够让人吐真,却死不了。

“赐酒。”男人抬手,示意她坐下,自己先端杯。

盛锦姝没动,微微笑:“王爷可知,这酒里有什么?”

“知道。”阎北铮俯身,薄唇贴着她耳廓,嗓音沉得发颤,“本王要的,就是它的‘有’。”

盛锦姝叹了口气,似无奈,似纵容。

她接过酒盏,指尖在他杯沿轻轻一弹——

“叮!”

清脆一声,阎北铮腕间蓦地一麻,琉璃盏脱手。

下一瞬,七枚银针自她指缝飞出,精准刺入他颈、肩、腕七处大穴。

“你……”男人瞳孔骤缩,身形却僵在原地,只余眼珠能动。

“合欢散无解,但可以‘转移’。”盛锦姝抬手,将那盏“毒酒”凑到自己唇边,轻轻抿了一口,舌尖舔过唇角,“味道太甜,我不喜欢——还是留给王爷自己回味。”

她自药箱抽出束带,将人捆在医案上,又取来一碗温糖水,一勺一勺喂他:“乖,吐真这种事,我来问,你答。”

“第一问,”她托腮,眸光潋滟,“王爷把私房钱藏哪儿了?”

阎北铮被针封着,药性翻涌,真话止不住往外滚:“寝殿……青龙榻下……暗格……”

“钥匙?”

“在你妆奁……夹层……”

盛锦姝笑出声,指尖点他鼻尖:“原来我日日对着的铜镜,竟守着王爷的小金库?”

男人眼尾被药性与羞耻逼得发红,嗓音低哑不成调:“钱都给你……命也给你……别再扎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