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现在,海还是那片海,婚礼却永远缺席了两位主角。
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,不是啜泣,是无声的、汹涌的洪流,瞬间模糊了屏幕。
她死死咬住嘴唇,不让自己哭出声,怕惊动厨房里忙碌的父母,怕打破这刻意维持的、脆弱的平静。
林母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走过来,看到林婉满脸的泪水和颤抖的肩膀,叹了口气。
把碗放在茶几上,坐在林婉的身边,轻轻把她揽过去,让林婉的头靠在她不再年轻的肩膀上。
“哭吧,哭出来会好受点。” 林母的声音带着哽咽:“孩子……是缘分没到……你别太折磨自己。你还年轻,身体要紧……”
又是“年轻”……和周明母亲一样的话。
仿佛“年轻”是一张万能止痛贴,可以覆盖所有深刻的伤口。
可他们不明白,这种“年轻”的劝慰,无形中否定了林婉与周明那段感情的重量,否定了她对那个未出世孩子的爱与不舍。
林婉的悲伤,在他们看来,似乎只是因为“年轻”而格外剧烈的反应,总会随着时间平复。
可她失去的,不是一个抽象的“孩子”,是她和他共同规划的未来,是活生生的、曾经紧紧握在手里的幸福。
这种痛,与年龄何干?
除夕夜,窗外是此起彼伏的爆竹声,绚烂的烟花偶尔照亮林婉昏暗的房间。
餐桌上摆满了林母精心准备的年夜饭,她却食不知味,象征性地扒拉了几口,便推说累了,回了房间。
躺在床上,能够清晰地听到客厅电视里春晚的喧嚣。
林婉闭上眼,手术麻醉时那个未完成的婚礼梦境又碎片般地闪现。
雪白的头纱,周明温暖的笑意,指尖即将触碰的戒指……然后,是护士毫无感情的声音,是观察室惨白的灯光,是小腹深处隐隐的、空洞的抽痛。
现实与幻觉交织,过去与现在重叠。
林婉仿佛被卡在了一个时间的裂缝里,往前是看不到光亮的迷雾,往后是周明渐行渐远的、带着糖炒栗子香气的背影。
这个年,就在这样一种浑噩的寂静中过去了。
表面顺从地喝着林母炖的各种补汤,听着亲友们小心翼翼的、避免提及任何敏感词的安慰。
内心却像一片被大火燎过的荒原,只剩下冰冷的余烬。
一周后,林婉执意要回自己的公寓。
父母拗不过她,千叮万嘱,送她回去。
用钥匙打开那扇熟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