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嬷嬷，你说她是不是在怀疑什么？”
“不太可能。”刘嬷嬷摇头，“当初知道那件事的人都被处理了。”
“这些年本来好好，四年前大小姐好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，如今看起来更是脱胎换骨，夫人，你说要不要……”
刘嬷嬷说着，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几下，意思很明显。
卫庄娴摇头，“不行，至少不能是现在。”
不知道这个沈唯兮到底哪里入了宫里那些人的眼，皇后娘娘点名让她参加赏花宴。
若是这个时候出事，不太好交代。
“嬷嬷，派人盯着她，另外让人重新去梅州城查查，这四年沈唯兮真的老实呆在庄子里吗？”
之前庄子都是她的人，每年也会固定传信回来，她一直以为事情按照预期发展。
没想到如今的沈唯兮不但没被磋磨毁容，似乎有了不小机遇。
看来那边应该出事了。
“好的夫人，不过……”刘嬷嬷脸上露出担忧，“既然宫里发话了，肯定是有贵人瞧上了大小姐，若真入哪位皇子后院，这……”
到时候处理起来就麻烦了，万一再翻出十七年前那件事，就更复杂了。
“放心吧。”卫庄娴脸上露出一丝笑，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。
“今天老爷的态度你也看到了，那么我们也不需要顾忌了，若真选上了，让一个人悄无声息死去，有的是办法。”
只要死在某位皇子后院，这与他们沈府何干。
主仆两人相视一笑，眼里是几十年培养起来的默契。
而这边。
沈唯兮回到院子里没有理会几个小丫鬟悄悄打量的眼神，一步不停地进到房间。
待知棠关上房门后，她找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，然后轻声耳语几句。
知棠双眼发光地走了出去。
屋里悄然安静下来，阳光透过窗户打进室内，引得细尘翩然起舞。
沈唯兮垂眸看着纤细的手指良久，眼底闪过一丝寒光。
卫庄娴啊卫庄娴，先不说倪梦心之死，四年前的事，你不会以为我就这样放过吧？
……
“所以，她这四年丝毫查不出痕迹？”
苏冥卿坐在雕花梨木椅上，修长的手指有节律地轻敲着桌面，脸上带着若有所思。
“是的殿下，自从四年前沈小姐被继母设计中药，在庆云寺下……咳……”
陈川小心翼翼瞄了瞄自家主子的脸色，没发现异样，这才继续道：
“沈府很快就以沈小姐身体不好需要调养的名义，将其送到了梅州城一处庄子。”
“但是我们的人调查到，除了最开始两个月沈小姐大肆换了庄子里的人，之后一直便没了踪迹，庄子里的其他人也不知道沈小姐行踪。”
“再次出现，便是沈府去信，沈小姐回京来参加赏花宴。”
苏冥卿拿过陈川递上来的情报，面无表情地看了许久。
陈川时不时偷偷抬头瞄一眼端坐在书案后一身冷气的男人，心里已经开始咬手手。
真没想到，真没想到啊，沈府大小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，居然能干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。
殿下被糟蹋……呸……殿下失★身，他已经想到了原因，肯定是那时候殿下寒毒发作无法动弹，被沈小姐趁人之危。
深山老林，孤男寡女，无法动弹、又美得惊天动地的殿下，如狼似虎又狂野的中药女……
再次抬头看看，殿下一副矜贵冷清的样子，被人压……在……
“陈川，你在看什么，说出来让孤也看看！”
冰冷的声音传来，吓得陈川一个激灵，脑海里所有画面瞬间消散。
他咽了咽口水，疯狂摇头，“殿、殿下，我没看什么。”
苏冥卿瞥了他一眼，“这个知棠的来历查到了吗？”
“回殿下，此女像是凭空出现，没有丝毫痕迹。”
沉默一瞬，苏冥卿放下稿纸，换了话题：“宣王还有多久进京？”
“据消息，宣王目前快要到达梅州城，就算快马加鞭，赏花宴那天也是来不及的。”
从黎州回京，势必要走梅州城这一官道。
“大皇子那边有什么反应？”
“目前没有任何动作，不过好似大皇子妃有孕了。”
苏冥卿闻言有些意外，大皇子成亲四年多，却一直没有任何好消息，如今倒是冒出来了。
皇帝苏云傲子嗣不丰，成年的皇子也就三个，太子便是排行第三，下面还有两个小皇子。
公主有四个，除了四公主，其他均已成婚。
大皇子是季贵妃季玉儿长子，二皇子养在德妃名下，三皇子也就是太子，是皇后所生嫡子。
宣王季风华，便是季贵妃的弟弟，黎阳国唯一的异姓王。
“殿下，这些年宣王对大皇子还有季贵妃不甚热络，甚至说是冷淡，这是真的，还是用来迷惑外人？”
这个问题在陈川脑海里盘旋许久了，他一直想通。
大皇子是太子殿下的劲敌，又是宣王的外甥，实力不可小觑。
毕竟宣王可是手握二十万大军军权，不得不忌惮。
但宣王似乎很少和大皇子母子来往。
这就让人看不懂了。
难道是为了减少皇帝猜忌？
“不管如何，你先找人盯着他们。”
苏冥卿站起身往外走，“我今晚有事，让玄一玄二跟着便是。”
“是，殿下。”
★
沈府。
沈唯兮美美地泡个热水澡，起身穿好亵衣，擦着头发往外走。
来到这边四年多，她还是不习惯有人伺候着洗澡。
走出盥洗室，刚绕过屏风，沈唯兮一下子就觉察到不对劲。
卧室有人。
知棠不在，大晚上的会是谁？
她顺手拿过一旁的小瓷瓶，握在手中，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，看清坐在桌旁的人，她一愣。
“怎么是你？”
苏冥卿收回思绪，语气有些危险地道：“你想着是谁？”
他转身，当看清她的样子，难得愣住。
沈唯兮穿着单薄的亵衣，乌黑的长发全部撩到一边垂在胸前。
刚洗过热水澡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，眼里带着水汽雾蒙蒙地看着他。
亵衣领子微微敞开，露出精致的锁骨，皮肤雪白，在烛光下白得晃眼。
她微微一笑，走过去坐在他身边，放下手中小瓷瓶，开始倒着茶。
并戏谑了一句：“怎么，被我的美貌迷住了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