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后座,温静被他困在方寸之间,鼻尖全是他衣服上的熏香味。
她抬脚就踹,却被他用膝盖压住。
这个吻带着惩罚意味,根本不容拒绝。
“傅宴北...你发什么疯?”她偏头躲开,呼吸凌乱。
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指勾落她的裙子吊带,指腹若有似无地划过她锁骨。
温静后背贴着冰凉的玻璃,手腕被他单手扣住。她不安地瞪着傅宴北,身体却忍不住轻微颤抖。
傅宴北另一只手扣住她纤细的后颈,欺吻而下。
窗外霓虹灯的光影在车窗上流淌,车厢里却昏暗逼仄,空调的冷风混着两人交错的呼吸,在玻璃上凝出一层薄雾。
温静努力忍住不哭,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地往下掉。
傅宴北的呼吸近在咫尺,烫得她心口发疼。三年了,哪怕一次,他有没有把她当个人看?
她主动退出,股份不要了,她把自己剥得干干净净,怎么到他这儿还是这么...不堪?
泪水洇湿了他掐着她下巴的拇指,傅宴北回过神,看着泪流满面的温静,眉头紧拧。
“傅宴北,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不会疼?”
温静声音哑得不像话,低头狠狠咬上他的肩膀。
傅宴北闷哼一声,没有推开温静,任由她发泄心里的情绪。
温静咬得牙齿发酸才松口,她靠在他身上,好似累了一样,一句话都说不出。
傅宴北轻抚着她的后背,声音很轻,很沙哑:“离婚协议,我明天让律师拿给你。”
半晌,温静轻‘嗯’了声。
片刻沉寂。
男人伸手帮她把吊带裙整理好,情绪意味不明:“霍尧不是良人。”
温静眼底还泛着红:“现在装什么好人?傅总人格分裂吗?一边强吻我,一边操心我的下一任?”
傅宴北捏了捏她脸颊:“温静,长本事了?以前温温柔柔的,现在伶牙俐齿,无差别攻击?”
温静一把拍开他的手,“是你先惹我生气的。”
现在不出气,等离婚了,更没机会了。
傅宴北慢悠悠地揉了揉脸颊,眼底带着戏谑:“这一巴掌可不便宜,傅太太。”
温静心虚得不行。
她缩了缩脖子,把到嘴边的狠话咽了回去。
老祖宗说‘识时务者为俊杰’不是没道理的,比如现在,闭嘴就是最明智的选择。
傅宴北俯身凑近她耳边,压低声音:“一百万。或者...一个吻抵十万?”
温静惊讶地抬头:“你——”
“嫌贵?”傅宴北挑眉,指了指自己还泛红的左脸,“那给你打个折,亲这里只要五万。”
温静忍不住笑出声:“傅总的脸皮是按面积收费的吗?”
瞧她笑了,傅宴北眼底的郁色这才散了几分。他懒洋洋往后一靠,跟着笑了声。
温静不解地看着傅宴北,这男人笑什么?
她从他腿上挪动到旁边的座位上坐着,不理他。
傅宴北自己都没察觉,目光已经追着她好一会儿了。
她正低头理自己的裙摆,发丝垂在雪白颈间晃啊晃的。
心脏突然像被那缕头发挠了一下,痒得他下意识扯了扯衬衫领口。
温静看见脚边躺着傅宴北的领带,迟疑了一秒,她还是俯身捡起。
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,替他收拾这些随手乱扔的衣服了。
以后这些都不归她管了。
温静不经意抬眼,正撞进傅宴北的视线里。
男人懒散地靠在真皮座椅上,衬衫领口解开了三四颗扣子,隐约露出锁骨线条。
那双惯会骗人的桃花眼微微弯着,在昏暗车厢里像蓄着星光,偏生嘴角还挂着抹浅笑。
他真的生有一副好皮囊。
温静拎起那条昂贵的领带,直接甩到他怀里,“快三十岁的人了,还整天丢三落四。”
傅宴北一把接住,领带在指间绕了两圈,“怎么,傅太太要管我一辈子?”
她没好气道:“最后一次帮你收拾。”
傅宴北没说话,只是看着她,不知在想什么。
就在这时,周特助轻声提醒:“傅总,到太太的公寓了。”
温静拿上包,下车。
夜风扑在脸上,她没回头,却清晰感受到身后那道沉甸甸的视线。
像无形的蛛丝缠绕在脊背上。
傅宴北坐在车内没动,指尖的烟明明灭灭,映得眸色更深。
温静望着夜色,轻轻呼出一口气。
是她坚持要回自己公寓的,只愿接下来,傅宴北说话算数。
肩头突然一沉,温静回头正对上傅宴北近在咫尺的眉眼,西装外套落下来,只听他说,“夜里凉。”
这算什么?
温静攥着还残留他味道的衣领,心脏不争气地颤了颤。
都要离婚了,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更让人难受啊。
傅宴北瞧着她,声音温和:“走了。”
温静站在原地,看着傅宴北坐进街边的劳斯莱斯,车窗半降,深邃的侧脸逐渐消失在夜色。
周霖透过后视镜悄悄观察自家总裁。自太太下车后,后座安静得有点诡异。
“联系陆律师,明早九点来见我。”
傅宴北手肘抵在车窗框,凉风吹乱他的额发。
从一上车,前后座的挡板就升起来了,周霖不知这两位谈了些什么。
他试探地问:“傅总,是...处理离婚的事?”
傅宴北收回视线,看向前座开车的人,脸上的情绪让人窥探不出喜怒。
“你倒是很关心我们的家事?”
周霖:“……”
刚才霍尧挨的那一拳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,傅总下手狠得,那位少爷嘴角都渗血了。
现在这语气,该不会连他也记恨上了吧?
周霖赶紧找补:“霍少跟太太真是发小,他这次来海城纯属出差,顺道请太太吃个饭。”
傅宴北把玩着打火机,声音听不出喜怒:“你又知道了?”
“傅总,是这样的。刚才裴少特意来电说明,霍少此次来海城确实是公务行程。考虑到您当时正与太太谈话,我就没及时汇报。”
他透过后视镜小心观察傅宴北的神色,又补充道:“需要我现在联系裴少吗?”
傅宴北手指轻点着车窗框边,“不用了。”
周霖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。
老板心情好转,他们这些底下人做事也能少些战战兢兢。
“霍尧跟她,怎么就这么投缘?”傅宴北冷不丁地开口。
还能因为什么?
您这三年对太太爱搭不理的,还不许别人发现珍宝了?
但这话他可不敢直说。
周霖握方向盘的手一紧,字斟句酌:“太太性格好,待人真诚,霍少欣赏她很正常。”
“欣赏?”傅宴北声线骤降。
完蛋,这也能踩雷?!
周霖立刻解释:“就是普通朋友那种欣赏!霍少对谁都这么热络!”
“我对她不好?一个整天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,能比我更懂怎么对她好?”
周霖在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,嘴上却无比恭敬。
“傅总,您给太太的都是最好的。只是有些事...或许差了点时机和方式?”
傅宴北沉默不语,若有所思。
真的是这样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