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梁山泊声势日益浩大,其替天行道、劫富济贫的威名震动四方,也无可避免地引起了汴京朝廷的深切忧虑与高度警惕。以高俅为首的一干奸佞之臣,视梁山如眼中钉、肉中刺,寝食难安。他们深知梁山聚集了众多武艺超群、足智多谋的好汉,这股力量非同小可,若不尽早铲除,假以时日,必成朝廷的心腹巨患,动摇社稷根基。忧惧之下,高俅寻得机会,在宋徽宗赵佶面前巧舌如簧,极力鼓吹围剿梁山之策。
“陛下,”高俅跪伏在光洁的金砖地上,脸上堆满谄媚之色,声音透着刻意的忧急,“那盘踞梁山的贼寇如今气焰愈发嚣张,公然藐视王法,与朝廷分庭抗礼。其势若野火燎原,若不及早发兵剿灭,臣恐养痈成患,日后酿成倾覆社稷之滔天大祸啊!”
宋徽宗端坐龙椅,闻言眉头紧锁,显出几分踌躇忧虑:“朕亦有所耳闻,那梁山贼寇之中,确有不少能征惯战、武艺高强之辈,更兼占据八百里水泊天险,易守难攻。贸然进剿,恐非易事,若损兵折将,岂不有损天威?”
高俅见皇帝犹疑,急忙叩首,信誓旦旦地保证:“陛下圣明,洞察秋毫。然陛下勿忧!臣虽不才,愿亲披甲胄,挂帅出征。区区梁山草寇,不过是一群啸聚山林的乌合之众,纵有几分蛮勇,焉能与陛下麾下训练有素、兵甲精良的朝廷禁军相抗衡?臣蒙陛下厚恩,定当竭尽驽钝,亲率虎狼之师,踏平水泊,荡清贼巢,为陛下分忧解劳!”
宋徽宗本就耳根子软,见高俅如此慷慨激昂,一副忠君报国的模样,心中疑虑稍减,便颔首应允:“爱卿既有此忠心,朕便准你所奏。望卿不负朕望,早日凯旋。”高俅得此圣旨,心中狂喜,面上却强作恭谨,领旨谢恩后,立即着手调集精兵强将,筹措粮草军械,准备对梁山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围剿。
与此同时,梁山聚义厅内,气氛凝重。关于前途命运的争论已然白热化,招安与反抗两派针锋相对。首领宋江力主接受朝廷招安,他认为梁山虽一时强盛,终究是草寇身份,长此以往并非长久之计。唯有归顺朝廷,洗去贼名,方能给众兄弟谋得封妻荫子的正经前程,光耀门楣。然而,以武松、李逵、鲁智深等一众刚烈好汉为首的反抗派则对此嗤之以鼻。他们痛斥朝廷腐败透顶,奸佞当道,皇帝昏庸。在他们看来,接受招安无异于自投罗网,从此沦为朝廷鹰犬,任人驱使宰割,失去替天行道的自由与尊严。
“哥哥!”武松面沉似水,虎目圆睁,声音里压抑着怒火,“那东京城里的朝廷,从上到下,有几个清官?尽是些贪赃枉法、鱼肉百姓的狗官!我等在梁山,大碗喝酒,大块吃肉,替天行道,快意恩仇,何等逍遥自在?何苦去受那鸟朝廷的腌臜气,看那些奸贼的脸色!”
旁边的李逵早已按捺不住,哇呀呀一声怪叫,声如洪钟:“武二哥说得对极!招安?招甚鸟安!依俺铁牛看,哥哥你领着咱们,直接杀奔东京汴梁城去!砍了那鸟皇帝的狗头,哥哥你黄袍加身,坐那金銮殿,岂不痛快!省得受这窝囊气!”鲁智深虽未大声喧哗,却也紧握禅杖,重重顿地,瓮声附和:“洒家也只信手中这禅杖,信不过那朝廷的鬼画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