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咆哮,没有宣告,只有一股实质般的、不加掩饰的冰冷杀意,如同冻结的瀑布,从那狭小的目镜之后狂泻而下,瞬间将我钉在原地!
“操!”
求生的本能压过了短暂的僵直,我手脚并用地从地上弹起,不顾一切地冲向这条狭长走廊的尽头!身后,通风管道彻底炸裂开来,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,那个庞大的、拖拽着沉重剁骨刀的身影轰然落地!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鼓点,震动着地板,也震动着我的心脏!
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防火门!生的希望!
我几乎是撞过去的,双手死死扳下冰冷的门把手,用尽全身力气向外一撞!门开了!外面是一个堆满废弃文件柜和蒙尘办公桌椅的巨大空间,似乎是某个荒废多年的办公区。就在我一步蹿出,反手要将那扇沉重的防火门狠狠甩上的瞬间——
一道冰冷的、挟带着恶风的银光,毫无征兆地从侧面劈砍而至!
“嘶啦!”
不是砍中肉体的闷响,而是布料连同皮肤一起被割裂的、令人头皮发麻的锐利声响!
左臂外侧,靠近肩膀的地方,先是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和冰凉,紧接着,迟来的、如同被烙铁烫过的剧痛才猛地炸开!像有一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扎进了神经末梢,痛得我眼前一黑,几乎当场昏厥!身体被那巨大的力道带得狠狠撞在门框上,嘴里瞬间充满了浓重的铁锈味。
一个同样穿着陈旧防护服、但体型比屠夫略矮小些的“夜巡者”,手持一柄闪着寒光的短柄消防斧,无声无息地守在门外!它一击得手,那深色的目镜毫无波澜,冰冷的斧刃再次扬起,目标是我的头颅!
“砰!”
千钧一发之际,我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,用还能动的右手死命将厚重的防火门撞上!斧刃擦着门板边缘,在金属上劈开一串刺眼的火星!
巨大的撞击声震耳欲聋。门外立刻传来令人心悸的、沉重的劈砍声!屠夫沉重的脚步声也已在防火门另一侧响起!门板剧烈地震颤着,灰尘簌簌落下,那脆弱不堪的门锁发出垂死的呻吟。这门挡不了它们多久!
我捂住剧痛的左臂伤口,粘稠温热的液体正从指缝间快速渗出。不敢回头看那扇随时会破碎的门,我强忍着剧痛和眩晕,跌跌撞撞地向这片废弃办公区的深处亡命奔逃。每一次迈步,左臂的伤口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。
必须找个地方处理伤口,必须止血!
眼前出现一排间隔狭窄、布满灰尘的格子间。我踉跄着躲到最里面一个格子的桌子底下,背靠着冰冷的隔板墙,大口喘息着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,疼痛让眼前阵阵发黑。颤抖着移开捂住伤口的右手。
微弱的光线下,那被消防斧撕裂的伤口皮肉翻卷,深可见骨。然而,从伤口深处不断涌出的……不是预料之中温热的鲜红。
是粘稠的、如同深海之下某种发光水母体液的……暗蓝色!
那颜色如此诡异,在昏暗中像是有生命般缓缓流淌,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、冰冷的、非人的气息。浓重的腥气里,似乎还混杂着一丝……冰冷的机油味?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?!”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,只能挤出破碎沙哑的气音。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瞬间淹没了伤口的疼痛。我的血……怎么可能是这种颜色?!幻觉?是刚才撞到头了?还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