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如果……如果那些刷着弹幕的“观众”……都是被标记为“已死亡”的存在……

那么,流着同样蓝色血液的我……在他们的眼中……

我是什么?

“轰——!!!”

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个令人绝望的猜想,一声沉闷到足以撼动地面的巨响猛地从不远处传来!那是我刚才逃离的方向!伴随着金属扭曲爆裂的可怕声音,屠夫那沉重如山的脚步声,再次响起!而且……不止一个!

沉重的、拖拽着金属重物的脚步声!斧刃刮擦地面的刺耳尖啸声!它们汇成一股令人胆寒的声浪,如同不断收紧的绞索,正从不同的方向……向这片区域逼近!

“啊——!它们来了!它们来了!”女孩发出一声濒死的哀鸣,猛地抱住了头,蜷缩在墙角抖得像一片狂风中的落叶。

恐惧如同粘稠的原油,瞬间淹没了我。左臂伤口的剧痛、蓝色血液带来的认知崩塌、屏幕上亡灵的狂欢、同伴疯狂的指控,还有那步步紧逼、代表着绝对死亡的沉重脚步声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在这瞬间化为实质的、令人窒息的重量,压垮了我残存的思考能力。

跑!离开这里!必须离开!

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。我甚至顾不上看一眼那个崩溃的女孩,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做出了反应,用尽全身力气,向着远离脚步声和那扇摇摇欲坠的防火门的反方向——那片更深的、堆满废弃办公设备的区域——亡命狂奔!

黑暗如墨般包裹上来,废弃的桌椅、歪倒的文件柜成了模糊而危险的障碍物。我像一头慌不择路的困兽,凭借着一点模糊的方向感,在迷宫中跌跌撞撞。伤口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,更多的粘稠蓝色液体渗出,在衣服上留下冰冷湿滑的痕迹。身后,那沉重的脚步声始终如同跗骨之蛆,没有远离,反而似乎在多个方向响起,形成一种令人绝望的合围之势。

不知跑了多久,转过一个堆满蒙尘显示器的拐角,前方出现了一扇门。不同于普通的办公室门,它是厚重的、暗沉的深绿色,边缘有着金属包边,门牌早已锈蚀剥落,看不清上面的字迹。门把手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,似乎很久很久没有人触碰过了。

档案室?

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混乱的意识。这个地方……或许有答案?关于这栋楼的秘密?关于“残渣”?关于……我?

这个念头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,瞬间压倒了纯粹的恐惧。我扑到门前,用肩膀狠狠撞过去!

“砰!”

门异常沉重,纹丝不动。锁着。

该死!我焦躁地摸索着冰冷的门板,手指触碰到门把手下方一个极其隐蔽、几乎与门板同色的方形小金属盖。用力一抠,金属盖弹开,里面是一个老式的、带数字键盘的密码锁!

密码?我怎么可能知道密码?!

就在指尖触碰到冰凉按键的瞬间,一股极其微弱、极其诡异的电流感毫无征兆地窜过指尖,直冲向大脑深处!

不是疼痛,而是一种……冰冷的、模糊的、碎片式的……熟悉感?

仿佛在无数次重复的噩梦中见过。没有任何逻辑,我的手指近乎本能地、如同拥有了自己的意志般,颤抖着在数字键盘上按下了四个数字:****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