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沈知微一改往日素净,穿了件茜素红缕金百蝶穿花云锦裙,梳了华丽的朝云近香髻,戴着萧衍大婚时赏下却从未佩戴过的红宝石头面,明艳不可方物地出现在前往书房的路上。
“妾身给王爷请安。”她声音依旧柔和,却添了几分往日没有的娇柔,“今日天光甚好,妾身命小厨房备了几样点心,王爷可要尝一尝?”
萧衍明显愣住了,看着她,眼中闪过巨大的惊愕,随即是难以置信的狂喜。
【来了!终于来了!她开始行动了!系统,快看!进度条是不是动了?!】
沈知微垂眸,掩去眼底的讥诮。
自此,沈知微开始了“邀宠”。今日送汤水,明日论诗词,偶有“不经意”的肢体接触,眼神也带上了欲说还休的情意。她做得并不露骨,却恰到好处地挠在萧衍(或者说他那个“系统”)的痒处。
萧衍果然“欣喜若狂”,来正院的次数明显增多,赏赐如流水般送来,甚至偶尔会冷落西侧院的沈知婉。府中上下大跌眼镜,风向悄然转变。
沈知婉坐不住了,几次挺着肚子来“请安”,话里话外酸意十足。沈知微只笑着应付,暗中却更加紧了“攻势”。她甚至“不小心”打翻了沈知婉送来的安胎药,引得萧衍前来“调解”。
看着萧衍眼中那按捺不住的、仿佛期待她更“过分”的光芒,沈知微只觉得无比讽刺。
时机,差不多了。
这夜,萧衍宿在主屋。红绡帐暖,被翻红浪。沈知微极尽温存,让萧衍彻底沉溺其中。意乱情迷之时,他伏在她耳边,气息灼热,喃喃低语,似乎胜利在望。
就在他最情浓、防备最低的一刻,沈知微却突然仰头,柔软的手臂缠上他的脖颈,温热的唇贴在他耳廓上,呵气如兰,声音带着情动时的微哑,却字字清晰:
“王爷,你心里那个系统……最近还好吗?”
刹那间,身上人的所有动作僵住。旖旎温存的气氛荡然无存,萧衍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冰冷、僵硬。他猛地撑起身,死死盯住身下的沈知微,眼中不再是情欲,而是见鬼一般的惊骇、恐惧,以及滔天的难以置信!
帐内只剩下两人粗重交错的呼吸声。烛火噼啪一声轻响。
沈知微迎着他骇然的目光,缓缓地,绽开一个无声却冰冷刺骨的笑容。
萧衍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,脸色在烛光下惨白如纸。
“你……”他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,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。那眼神,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,又像是想立刻逃离这诡异至极的境地。
沈知微静静地躺着,方才那个冰冷的笑容已然敛去,只剩下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。她甚至抬手,用指尖轻轻拂开他因剧烈反应而散落额前的一缕黑发,动作轻柔,却带着一种令萧衍毛骨悚然的安抚意味。
“王爷在害怕什么?”她声音很低,带着事后的慵懒沙哑,却像淬了毒的针,精准刺入萧衍最脆弱的神经,“是怕妾身知道了……您并非真心爱慕婉儿妹妹,还是怕妾身察觉,您待我种种,冷落、羞辱、乃至此刻的‘恩宠’,都不过是为了完成某个……任务?”
“任务”二字,她咬得极轻,却像重锤砸在萧衍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