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地向后一撤，仿佛她是洪水猛兽，狼狈地跌坐在床榻内侧，扯过锦被胡乱掩住身体，手指因极度用力而关节泛白。那双总是盛着冷漠或算计的凤眸，此刻只剩下全然的混乱与恐惧。
【系统！系统！怎么回事？！她怎么会知道？！】沈知微清晰地“听”到了他内心的狂啸，【漏洞！这是巨大的漏洞！任务目标产生了未知变异！请求解析！请求应对方案！】
然而，他脑海中似乎没有任何回应。只有一片死寂，衬得他内心的恐慌愈发尖锐。
沈知微好整以暇地坐起身，拉过散落的寝衣披上，系好衣带。每一个动作都从容不迫，与萧衍的失魂落魄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王爷不必呼唤了。”她淡淡开口，目光扫过他惨白的脸，“或许您依赖的那个‘东西’，此刻也自身难保了呢？”
萧衍猛地抬头，瞳孔骤缩：“你……你对系统做了什么？！”
“妾身一介凡人，能对神仙手段做什么？”沈知微唇角弯起一抹极淡的弧度，似嘲非嘲，“只是猜想，既然妾身这个‘角色’能脱离所谓的‘原著’，那王爷您……以及您仰仗的‘系统’，是否也并非无所不能？”
她站起身，走到桌边，自顾自倒了一杯凉茶，浅呷一口。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，让她更加清醒。
“这些日子，妾身配合王爷演了这一场戏，不知王爷可还满意？”她回头，看向仍处在巨大冲击中无法回神的萧衍，“王爷期待的黑化、争宠、陷害庶妹……妾身虽未完全照做，但也算投其所好了吧？只是不知，王爷的‘攻略进度’，如今涨了多少？”
萧衍的脸色由白转青，嘴唇哆嗦着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沈知微的话，句句都戳在他的死穴上。进度？自从那夜她开始“主动”，进度条确实诡异地跳动了几下，却始终徘徊在个位数，远未达到及格线。而此刻，随着秘密被戳破，他感觉那微薄的进度正在疯狂下跌！
【警告！宿主身份暴露！攻略目标好感度急剧下降！任务失败风险极高！】脑海中终于响起了系统的机械音，却是冰冷而急促的警报。
失败？抹杀！这两个字像毒蛇一样缠住了萧衍的心脏。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，他再也顾不得王爷的威仪，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床，踉跄着扑到沈知微脚边，抓住她的裙摆。
“知微！王妃！救我！”他仰起头，脸上是涕泪横流的狼狈，哪还有半分平日的冷峻高傲，“我不是故意骗你！是系统！是它逼我的！完不成任务我会死的！你看在这些日子的情分上，不，看在我们夫妻名分上，帮帮我！你想要什么？正妃的尊荣？王府的权柄？我都给你！只求你配合我，把任务完成……”
沈知微垂眸，看着脚下这个状若疯癫的男人，眼神里没有半分波动，只有一丝淡淡的厌恶。她轻轻抽回自己的裙摆，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。
“情分？”她重复着这个词，觉得无比讽刺，“王爷，你我之间，何曾有过情分？至于夫妻名分……不过是你完成任务的工具罢了。”
她后退一步，拉开与他的距离。
“王爷还是想想，如何向您那个‘系统’解释吧。妾身乏了，王爷请回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