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衍还欲纠缠,却见沈知微眼神一厉,那目光竟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威严与冰冷,让他瞬间僵住。
“或者,”沈知微语气转冷,“王爷想此刻就让全府上下都知道,您身怀异宝,能窥测他人命运?”
萧衍浑身一颤,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。这个秘密,比任务失败更可怕!若是传出去……他不敢想象后果。
最终,他像一滩烂泥般,被闻声小心翼翼进来的内侍扶了出去。临走前,他回头看了沈知微一眼,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,有恐惧,有怨恨,还有一丝绝望的乞求。
沈知微漠然转身,对着铜镜,慢慢梳理着自己微乱的长发。
镜中的女子,眉眼依旧精致,却再无往日刻意维持的温顺,眼底深处是一片冰冷的寒潭,和破冰而出的锐利锋芒。
戏,才刚开场。她这个“恶毒女配”,可不会按照任何人的剧本走。
夜色,还很长。而靖王府的天,从这一刻起,真的要变了。
暖阁的门轻轻合上,隔绝了萧衍狼狈的身影和那令人作呕的哀求。室内重归寂静,只有红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“噼啪”轻响,以及沈知微自己平稳的呼吸声。
她走到梳妆台前,铜镜映出她清晰的面容。褪去了方才刻意营造的媚意,也洗刷了常年累月的温顺伪装,镜中人的眉眼间是一种冷冽的清明,像雪后初霁的天空,带着料峭的寒意。指尖抚过光滑的镜面,触感冰凉。这镜子,照过她伪装多年的顺从,今夜,终于照见了真实的、开始挣脱囚笼的她。
“系统……任务……”她低声咀嚼着这几个诡异的词。若非亲耳所闻,亲身所历,她绝不会相信世间有如此荒诞之事。她的喜怒哀乐,她的人生轨迹,在某个“存在”眼中,竟只是一场可供攻略的戏码?而萧衍,那个高高在上的靖王,也不过是个被“抹杀”威胁驱使的可怜傀儡?
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被亵渎的怒意,在她心底交织,但很快被更强大的冷静压下。愤怒无用,当务之急,是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,以及……她该如何利用这匪夷所思的“优势”。
萧衍恐惧“系统”暴露,这无疑是他的死穴。但那个“系统”本身,究竟是什么?它有何种能力?所谓的“原著”又是怎样的故事?她这个“恶毒女配”,最终真的会被赐死吗?
信息太少了。她需要知道更多。
接下来的几日,靖王府表面波澜不惊,内里却暗流汹涌。
王爷自那夜从正院狼狈离开后,竟连续数日称病,连早朝都免了,将自己关在书房,谁也不见。西侧院的沈知婉仗着身孕想去探视,也被挡了回来,只得到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抚和一堆赏赐。下人们窃窃私语,都猜测王爷那夜在王妃处怕是发生了极大的不愉快,以至于性情大变。
而正院这边,沈知微却一改往日的低调。她不再称病避世,反而每日准时处理府务,虽仍将大部分权柄留给沈知婉,但几件涉及采买和人事安排的关键事务,她都以雷霆手段迅速决断,提拔了几个以往被沈知婉压制的、办事还算稳妥的老人,不动声色地收回了一部分实权。
她的变化细微却坚定,像春日冻土下悄然融化的冰层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