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画龙的手突然贯穿自己胸膛。他拽出冒着火花的控制芯片，拍在我左肩的符文上。芯片熔化的瞬间，十二具棺材里的尸体同时睁开眼睛。
「杀了我。」他机械化的声音混着电流声，「用影缚绞碎我的核心。」
第一具尸体爬出棺材。它脖颈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，嘴里哼着摇篮曲的调子。我影子里的黑蛇开始叛变，蛇尾缠住我脚踝往棺材方向拖。
余画龙的时间银光最后一次闪烁。这三秒里我看见真相——他根本不是玩家，而是第一个觉醒的实验体。银色符文是他黑进系统留下的后门，时间回溯是系统赋予监视者的权限。
「现在。」他腐烂的右手按在我左肩，「记住你是谁。」
芯片爆炸的强光中，所有棺材里的尸体都开始尖叫。我的黑蛇突然调转方向，十二段蛇身同时绞住余画龙的躯干。机械骨骼碎裂的声音里，我听见自己用两种声音同时说话：
「我是实验体013。」
「我是监视者X-7429。」
血月裂开了。教堂穹顶塌陷的瞬间，小满的幻影从月光里走出来。她手里拿着我送给她的红绳，绳结上系着块染血的芯片。
「姐姐。」她这次用的是真实的声音，「该醒来了。」
余画龙的核心在我手中停止跳动。最后一刻，他彻底机械化的嘴唇动了动，口型是句没说完的摇篮曲歌词。
7
余画龙的核心在我掌心碎成光点。那些光点没有消散，反而钻进了我左肩的符文。剧痛从肩胛骨炸开，像有人用烧红的铁钎搅动脑浆。
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。
我看见自己站在血色大厅里，倒计时归零的警报声响彻云霄。系统提示音冰冷地宣布：【玩家013通关失败】。白大褂们围着培养舱忙碌，舱体标签写着「监视者原型体X-7420」。
那具培养舱里泡着的是小满。
不，是顶着妹妹脸的克隆体。真正的林小满早在三年前就死在车祸里，而我崩溃的记忆被系统拿来当成了培养监视者的养料。
「你才是第一个失败的玩家。」小满的幻影拾起红绳，绳结上芯片闪着和我左肩符文相同的光，「系统用你的记忆克隆了十二个'妹妹'。」
教堂废墟突然扭曲变形。血月裂开的缝隙里伸出机械触须，每根触须末端都嵌着颗眼球。最大的那颗瞳孔收缩时，我看见了余画龙的脸——不是戴着面具的余画龙，而是三年前和我组队闯关的恋人。
「时溯能力...」我喉咙里涌上铁锈味，「是偷来的？」
小满的幻影开始解体。她变成数据流钻进我左肩符文，声音直接在脑内响起：「他黑进系统核心，盗取了时间模块。」
机械眼球突然暴睁。
穹顶塌陷处降下无数数据链，每条锁链都拴着具棺材。
余画龙的面具碎片从废墟里浮起，拼凑成完整的银白面具，内侧刻着行小字：
【给 013 的生日礼物】，字迹边缘还沾着点巧克力渍
—— 是三年前我生日，和恋人一起吃黑巧蛋糕时蹭的，当时他笑说 「要把礼物刻在面具里，永远不丢」。
黑蛇突然从我影子里窜出。它这次没有实体化，而是直接融进我的皮肤。左肩符文剧烈闪烁，在空气中投影出系统后台界面——权限认证框里跳动着我的玩家ID：013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