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皇帝松开,淡声补刀:

"顾院使是朕的近臣,动她,先问朕。"

这一句"近臣"把我推上风口。

回到太医院,门槛几乎被踩断。

各宫宫女排成长龙,要请我"调理气血""体验有喜"。

「奴婢愿每日踢毽,求大人赐方!」

「奴婢要双胞胎皇子套餐!」

我扶额,只想保命复仇,怎么成了送子观音?

夜深,灯芯爆花。

我伏案写《调经导引册》,忽闻门轴轻响。

皇帝披月白常服站在门外:

"明日太后赐宴,要给顾卿‘论功行赏’,朕陪你去。"

我心头咯噔——

太后,正是前世下令千针刑的人。

他望着我,声音低却清晰:

"朕可替你撑腰,但顾卿须告诉朕——"

"你究竟想走到哪一步?"

我握紧笔杆,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。

完了,龙椅还没掀,先被皇帝逼债,这局如何收场?

第三章 御前军令

慈宁宫晨昏定省刚过,殿门未阖,檀香缭绕。

我跪在丹墀下,头顶传来太后慢悠悠的声音:

「顾院使,男子有孕,自古未有。哀家欲遣太医院众官复验,你可敢当殿再诊?」

金漆托盘端到我面前——红绸垫底,上覆欺君牌、朱砂笔、空白诏书。

内侍尖声补刀:「若脉象有误,按手印,即刻行刑。」

空气瞬间凝固。

我抬眼,正对面便是皇帝萧珏。他今日着玄色常服,眉眼沉静,不辨喜怒。

太医院院判柳寒川趋步上前,躬身:

「臣等愿为陛下合诊,以正视听。」

袖中手指冰凉——这是要我死。

退路被堵,唯有进击。

我深吸一口气,叩首:

「太后明鉴,喜脉虽奇,却非无救。三日之后春狩,臣能使龙胎『显而可触』。若不成,愿领凌迟。」

殿中哗然。

柳寒川冷笑:「显形?莫非要剖陛下腹来看?」

我淡声答:「医者讲究望闻问切,自有外证,无需动刀。」

太后眸光微闪,尚未开口,皇帝忽然启唇:

「朕允了。」

三个字,掷地有声。

他目光扫过群臣,语气平静:「三日后,若龙胎无影,朕与她同罪。」

我心里咯噔——这疯子把自个儿也押上了?

军令状即成。

内侍捧来朱砂笔,我按下手印,掌心全是冷汗。

太后拂袖退帘,留下一句:「春狩猎场,哀家等你们演好戏。」

人群散去,柳寒川擦肩而过,低语:

「顾姑娘,凌迟的刀,在下亲自磨。」

我微笑:「有劳院判,记得磨快些——别割偏了。」

回太医院的路,风比刀冷。

我抱膝坐在药炉前,脑子飞转:

三日,要让一个男人的腹部「隆起如三月孕」——

且必须当众验摸,拆穿即死。

方案迅速成型:

1. 找尚工司要「走马机关」——拇指大小气囊,可随温度涨缩。

2. 缝于腹带夹层,外覆软绸,染艾香遮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