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撑着身子坐起来,看见镜子里自己滑稽的模样,忍不住笑了笑。
我伸手扯开纱布,换好衣服径直离开。
我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。
今天是我爸的忌日。
也恰好,是季晴初的亲妹妹,季可心的生日。
讽刺的是,他们的墓挨在一起。
季晴初说,是为了让我记住。
真正害死季可心的人是我。
而在季可心死的那一刻,她欠我爸的人命,在她心中两清了。
季可心的墓前,摆着她生前最喜欢的抹茶蛋糕。
我没有停留,蹲在爸的墓前,将手中的菊花轻轻放下。
“爸。”
我声音压得很低,“要是你当初没来救我,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?”
“至少,你和妈都能好好活着。”
“我在异国被折磨死,也比在季晴初身边,活成个人鬼不如的疯子好。”
说完,我转头看向旁边季可心的遗照。
照片里的她笑眼弯弯,容貌像极了季晴初。
她得了血癌,只有我的骨髓和她适配。
可我却利用季晴初害死我爸的愧疚,不愿把骨髓捐给她。
她最终还是死了。
死在季晴初找到适配骨髓的前一天。
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。
我的头发猛地被人拽在手里,扯得我头皮生疼。
耳边炸开陈泽铭尖锐的声音。
“周景柯!你这个害死可心的畜生,也配在她墓前装模作样?”
3
我反手掐住陈泽铭的胳膊,指甲死死剜进他的肉。
他疼得倒抽冷气,终于松了拽我头发的手。
我揉了揉凌乱的发丝,转头反问他。
“那你今天来,是以什么身份?季可心的姐夫?”
他脸色一僵,我步步紧逼,盯着他的眼睛讽刺道。
“你忘了?当年你的院长舅舅早就找到了适配骨髓,是你故意拖着隐瞒,非要逼我上手术台,最后拖死了季可心!”
季晴初总说我是害死季可心的罪魁祸首。
可她的未婚夫,同样是刽子手。
陈泽铭深吸一口气,绕开我走到季可心墓前。
“我没工夫跟你掰扯旧账,我来是说正事。”
他对着季可心的遗照堆起假笑。
“可心,你姐姐怀了我的孩子。”
“你放心,婚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。”
说完,他得意地转头看向我。
“周景柯,你听到了吗?她有我的孩子,有陈太太的身份,你根本就没有胜算!”
见我没说话,他面上得意更甚,拖长语调继续道。
“哎呀,差点忘了告诉你。”
“这孩子是晴初求着我怀的,她算好日子,我一次就中了。”
我盯着他得意的眉眼,忽然低笑出声。
“求着你怀?”
“陈泽铭,你不知道我当年的孩子是什么下场?”
我盯着他慌乱的双眼,“她当初也求着我生,最后还不是亲手剜了?她狠到连自己都下得去手!”
“你就不怕,成为第二个我?”
陈泽铭下意识后退几步,强撑着反驳。
“我是晴初的未婚夫,和你这种见不得光的畜生不一样!”
我冷笑着拽住他的手腕。
“他或许不会,但我会亲手让你成为第二个我!”
说罢,我猛地用力,把他狠狠推倒在地。
“你们之间的孽种,我不会允许它活着!以后你们也别想有孩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