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磁好听的声音如水流过,透着散漫的蛊意,捻过她的耳珠。
听得温棠心头怦怦乱跳,即便看不到,她也知自己耳尖上定蒙了一层薄粉。
“还有合卺酒?”她红唇微张,傻愣愣地问了一声。
回应她的是谢矜玉的笑声,“怎么会没有?”
“既是你我大婚,自然得一一准备妥帖。”
谢矜玉说着便将合卺酒端来,微微屈身,与她同坐喜铺。
离得近,酒之醇厚清冽愈发浓郁。
温棠伸手接过,却呆呆地看着微晃的酒水没有动,她本以为临时抢婚一切都会从简,那只是计策,只是假象。
却不曾想,一切的规制谢矜玉都准备细致,似乎是格外上心的。
如今,他们已经拜了天地,此刻又要饮下这杯合卺酒,好像真成了同气连枝的夫妻。
温棠轻抿着红唇,她刚开始只想寻个同盟,却从未深想洞房花烛时又当如何。
毕竟,她从前只当谢矜玉是如兄长般亲近之人,与他在一起很开心,他若不在,又会很想念,如今两人成婚,总感觉有种毫无实质的虚幻感。
谢矜玉低眉凑近,觑着她轻颤的睫羽,眸色浓得烫人,“大小姐,你不会是反悔了吧?”
“我才没有。”温棠避开他的视线,没敢去看。
“没有就好。”笑着低吟一声。
未等她再说,谢矜玉缠上她的手臂,两手交互,两人这才共饮下这杯合卺酒。
谢矜玉知道她饮不得太烈的酒,酒杯里的分明是早就备好的果酒,甜滋滋的,透着一股瓜果的甜香。
她饮得舒服,殷红的唇瓣上也被染了一层果酒的水色,娇嫩欲滴。
温棠忍不住又喝了一杯,待到回过神时,就发现谢矜玉正盯着她的红唇,如伺机而动的猛兽。
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晦涩深重,和锋利冷锐的攻击性。
可待她想要再看时,那份浓烈的野欲早已消失不见,仿佛只是她的错觉。
温棠心头没来由的一慌,喝了合卺酒之后又该做什么呢?
看着落满桂圆莲子的高床软枕,和被风吹动摇曳的红烛,温棠心跳加剧,好像得洞房了。
温棠眼睛一瞥,又看到了被安置在窗下的贵妃榻,她心思一动,抱起一旁的金丝软枕就小步挪去。
“那我今夜睡小榻上吧。”
主床比较软,她还挺想把谢矜玉赶去睡小榻的,可想到他如今的身份,也就没敢像从前一样,太过放肆骄纵。
才刚从他身边绕过,遒劲有力的手就箍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走那么急做什么,还有戏没演完。”
闻言,温棠心头涌上疑惑,还未等她细想,整个人就如蹁跹的蝴蝶,被谢矜玉拉着滚入到了床榻之中。
谢矜玉倾身而上,柔软的喜铺瞬间陷了进去,头发的凤冠不知何时被摘下,发髻散落,凌乱的墨发瞬间铺了满床,衬得温棠愈发媚态千娇。
“什么戏?”她微微仰头,顷刻就对上了一双如浓墨般的深眸。
眸里满满当当,浩瀚而汹涌。
看得温棠指尖都有些发烫。
谢矜玉没说话,而是示意她往侧窗那看一眼。
温棠顺着他视线看过去,便见侧窗廊下藏着一道鬼祟身影,正贴着纸窗小心听着喜房内的情况,他的举止很谨慎小心,若非谢矜玉示意,只怕她一时也察觉不到。
这是混进来的探子?
新帝的人?
温棠收回视线刚想询问,就听到耳边传来衣料的摩挲声。
谢矜玉的手落在腰封上,轻轻一解,腰封落地,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襟散开,从脖颈到锁骨,锁骨以下的风景温棠近乎一览无余。
往下,是微微起伏的肌肉线条。
流畅精壮,亦带着一股浴血沙场的凶悍之气。
只是做戏,有必要脱衣衫,做到那样逼真吗?
温棠本能往后一退,“是新帝的探子?”
谢矜玉颔首,散乱在身前的长发被他撩至背后。
温棠蹙眉,眸染疑惑,“既知道是探子,那为何还要留下?”
谢矜玉耐心为她解惑,意在雕琢玉石,“摆在明面上的探子,总比摆在暗处的好,有时,我们也可故意传递一些我们想给他看的。”
“就比如说像现在这样……”
他说得认真,她亦听得认真。
话落,谢矜玉起身贴近,属于男人的腿已经强悍地抵开了她的膝盖,凶烈的气息掠在她的耳侧,如同在耳鬓厮磨缠绵。
“大小姐乖,叫出来。”
“让他听着,本王是如何荒淫无道,强逼高门贵女的。”
“再让他转述给高位上那人听,那人才好暂时放下戒心啊。”
一字一句,声音压得极低,又如添了一把火,缠得温棠全身惊颤滚烫。
温棠不敢去看他的眼睛,嗓音被惊得不成调,“我,我不会……”
她未经人事,在这方面犹如初生的小鹿,懵懂而迷惘。
谢矜玉低笑,粗粝的手掌落在她的脸上,蹭了蹭,“没关系,本王帮你找找感觉。”
温棠咬唇,睁着一双潋滟迷茫的杏眸看着他,水涟涟的,散着一片朦胧的春雾,看得人喉口发紧。
她不知道谢矜玉要怎么帮她找感觉。
只察觉到他的手从她脸上移开,然后,一路往下,落在了她腰间的系带上。
他就着那根系带把玩摩挲,幽黑的眸底波涛汹涌,满满当当的欲色浸润其中,笑意妖冶邪肆。
温棠没来由一阵害怕,身子本能的一缩,想逃却挣不开。
须臾,他指尖一挑,衣襟散开,娟红色的小衣露出,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瓷白如玉。
而后他的手伸进小衣里,贴着她腰上的软肉来回摩挲,粗粝的手掌,掌心中是一片黏腻的火热。
蜿蜒而过时,带着无遮无掩,从未宣泄而出的欲孽,偏执而疯狂。
他从很早时就想这么做了。
想解开她的衣裙,狠狠捻上她的细腰,感受着她被磨得颤栗的轻颤,想听她用更娇的声音叫给他听,就像每夜梦里那样。
如今梦已成真,他就像是贪婪的鬣狗,大掌掠过一寸又一寸的肌肤。
他俯下身,细密的吻从脖颈落至她的锁骨处,然后,反复轻啄浅尝,却又不敢太深,似怕吓坏了她。
极致撩人的举动,顷刻便让温棠酥软了脊背,红唇张合,情不自禁地呜咽出声。
甜腻的声音一出,谢矜玉的眸色更是灼得骇人。
温棠羞得满脸通红,险些咬住自己的舌头。
她怎么可能发出这种暧昧荡漾的声音?
偏偏谢矜玉还低哑着嗓音,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厮磨。
“对,就是这样,大小姐叫得真好听。”
“继续,叫得再激烈一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