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打开纸包，用手指捻起一点粉末，对着我的丹炉，轻轻一弹。
那灰白色的粉末，无声无息地落入了我的丹炉之中。
做完这一切，她还紧张地四处看了看，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。
真相大白。
3
镜子里的画面，定格在柳菲弹粉末的那一瞬间。
广场上，死一样的寂静。
一根针掉在地上，都能听得见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从溯源镜上，缓缓移到了柳菲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。
那眼神，比刀子还锋利。
鄙夷，愤怒，不屑。
之前她怎么看我，现在别人就怎么看她。
甚至，更甚。
自己炼丹不行，就污蔑比自己强的人。
这种行为，在丹道峰，是所有人都看不起的。
柳菲的身体晃了晃，差点瘫倒在地。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不是我……”
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石长老收了溯源镜，脸色已经冷得能刮下冰来。
他看都没看柳菲，直接宣布。
“来人，将柳菲拿下，废除修为，逐出宗门！”
废除修为，逐出宗门。
这是对一个修士最严厉的惩罚。
意味着她这十多年的苦修，全都付诸东流。
从此以后，她就是一个凡人。
两个执法堂弟子走上前，一左一右架住了柳菲。
柳菲终于崩溃了。
她疯狂地挣扎起来，发髻散乱，像个疯子。
“不是我！是别人让我这么做的！是别人给我的催灵粉！”
她尖叫着。
石长老眉头一皱。
“还敢狡辩！带下去！”
柳菲被拖走了，她的哭喊声越来越远，直到听不见。
广场上，气氛有些尴尬。
那些刚才附和过柳菲，怀疑过我的弟子，都低着头，不敢看我。
我师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走到我身边，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“好孩子，没给为师丢脸。”
他的手心，全是汗。
我知道，他刚才比我还紧张。
我对着他笑了笑，示意他安心。
然后，我走上前，把那袋灵石收了回来。
“石长老，这灵石……”
石长老摆了摆手，声音缓和了不少。
“此事因执法堂查证不严而起，消耗的灵石，由宗门承担。”
他看着我，眼神里多了一丝愧疚。
“秦筝，委屈你了。”
我摇摇头。
“不委屈。能自证清白，对弟子来说，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我顿了顿，又补充了一句。
“只是弟子有一事不明，还请长老解惑。”
石长老：“你说。”
我拿起柳菲留下的那个纸包，捏起一点粉末，放在鼻尖闻了闻。
一股辛辣中带着一丝甜腥的味道。
“长老，这不是催灵粉。”
我的话，让在场的人又是一愣。
不是催灵粉？
那是什么？
我继续说道：“催灵粉的主要成分是‘赤炎草’的根茎粉末，味道辛辣刺鼻。而这粉末里，虽然也有赤炎草的味道，但还混杂了另一种东西。”
我看向石长老，一字一句地说。
“‘蚀骨花’的花粉。”
蚀骨花。
听到这个名字，连石长老的脸色都变了。
蚀骨花，三阶毒草。
它的花粉无色无味，但一旦混入丹药，被修士服下，就会在七七四十九天内，慢慢腐蚀修士的灵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