钢琴解剖台上，苏晚晴用内窥镜探查每根琴弦的金属芯。"这根有问题，"她指着低音区的C弦，"内部有填充物。"显微镜下，琴弦接缝处露出胶卷特有的齿孔边缘。
程野肩膀缠着绷带，用磁铁在证物室搜寻："温世荣名下有三架三角钢琴，分别在公馆、游艇和..."他停顿一下，"市音乐厅的贵宾休息室。"
"音乐厅今天有慈善演出，"林小满调出节目单，"温世荣是赞助人，预定演奏《月光奏鸣曲》改编版。"她放大海报角落，"看这个标志..."
海报右下角的音符符号与案件中的完全一致。陆沉注意到演出时间：今晚八点，恰逢双月最圆时刻。
走访从原新都地块的拆迁户开始。二十年过去，大部分居民早已搬离，仅剩几位老人还住在过渡安置房。
"那天晚上？"第一位老人揉着残疾的右腿，"拆迁队来的时候带着警察，说我们抗拒执法..."他的记忆里，穿警服的人始终背对镜头，但记得有人喊他"方队"。
第二位证人是原居委会主任，她提供的照片显示拆迁队里有七个人，但关键部分被茶水渍模糊。"奇怪，"她翻着相册，"我明明保存得很好..."
第三位是当年的菜贩，他的证词最骇人："我看见穿白大褂的往推土机下面撒东西，第二天那片的野狗全死了。"问他白大褂特征时，他却突然改口："可能记错了...是穿警服的？"
最关键的证人在精神病院。这位前拆迁办会计一见警服就发抖："补偿金...他们改了账本..."她突然抓住陆沉的手，"那个女孩！拍照的女孩被..."话未说完，护士进来注射了镇静剂。
病历显示她每月都会收到匿名汇款，汇款单备注栏总画着个音符。林小满追踪账户："来自海外空壳公司，但IP痕迹指向..."她脸色突变，"方明远家的路由器。"
回程途中，电台突然插播新闻：富豪温世荣向警方自首，承认策划了前三起谋杀。但等众人赶到警局时，他又翻供说被胁迫。"他们给我看底片..."温世荣神经质地搓着手指，"说我要是反抗，就把照片公开。"
"什么照片？"程野追问。
"七个人...和那个女孩..."温世荣突然抽搐倒地，嘴角溢出紫色泡沫。抢救时苏晚晴在他舌下发现微型胶囊残渣："速效神经毒素，接触唾液十秒即溶。"
温世荣的手机最后通话记录指向音乐厅的公共电话。调取监控发现，有个穿保洁制服的人在他接电话前擦拭过话筒——那人右手缺了无名指，与拆迁照片中第七人的特征吻合。
音乐厅后台，工作人员确认今晚的钢琴已由温世荣亲自调音。"他特别要求更换C弦，"舞台经理回忆，"说是为了音色纯净。"
演出前一小时，陆沉在贵宾室找到那架三角钢琴。拆开C弦后，里面是半卷胶卷底片。对着灯光能看到模糊的暴力画面，但最关键部分被化学药剂破坏了。
"需要专业修复，"林小满扫描底片，"至少24小时。"这时她接到医院通知：精神病院的会计突然清醒，坚持要见"陆警官的儿子"。
会计的病房窗户正对音乐厅。当陆沉赶到时，老人诡异地笑着指向窗外："看啊...红月亮..."她的瞳孔里倒映着音乐厅楼顶的人影——穿白大褂的瘦高个正架设某种设备。
"那不是月亮！"会计突然尖叫，"是当年的探照灯！他们要——"她的喉咙发出咯咯声，床头监护仪显示心率归零。尸检发现她后颈有个新鲜针孔，注入的毒素与温世荣中的相同。
音乐厅方向传来爆炸声。众人冲出去时，只见楼顶腾起紫色烟雾，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音符符号。警用频道同时收到多个报警：城中七处地标同时出现相同符号的投影。
林小满破解了底片上的隐藏信息——用紫外线照射时，胶卷边缘显现出七个坐标，连起来是五线谱图案。第一个坐标指向明天中午的慈善午宴地点：温世荣的游艇"新都号"。
陆沉的手机在这时震动。未知号码发来段视频：林小雨在病床上挣扎，床头柜上放着今天的报纸。她努力指向报纸某处——娱乐版角落的游艇广告，上面用红笔圈出了"新都号"的弦号：0723。
这个数字让陆沉浑身冰凉——正是父亲牺牲那天的日期：2000年7月23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