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房内,七个富豪的关节发出不自然的机械声响。他们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蓝色光点流动,就像徐晋消散前的模样。为首的杜志明向前迈步,地板在他脚下结晶化:"重启...真实..."
林小雨的机械臂突然反向扭转,对准自己的太阳穴:"他们控制不了这个。"她扣动隐藏在指尖的微型电极,一道电弧闪过,七个富豪同时僵直了一秒。
程野趁机撞开彩绘玻璃窗:"走防火梯!"众人翻出窗外时,琴房内传出钢琴自毁的闷响。防火梯通向楼顶天台,整个城市的异常尽收眼底——所有高层建筑的玻璃幕墙都在反射同一种蓝光,组成巨大的音符图案。
"全城范围的共振..."苏晚晴调整检测仪,"供水系统里的纳米颗粒形成了导电网络。"她突然指向西北方——陆沉家的老宅方向上空,云层正旋转成漩涡状。
陌生女声在通讯器里变得急促:"童谣...你母亲常唱的..."随即信号中断。陆沉猛然想起儿时母亲哄睡时哼唱的古怪儿歌:"七颗星,四个月,井水倒映着..."
林小满突然强行切入通讯:"老宅监控有动静!"传来的画面显示地下室门缝渗出蓝光,而门锁的密码盘上,指纹识别区有明显的使用痕迹。
前往老宅的途中,城市开始出现集体癔症。路人突然停下脚步,用统一语调重复:"必须忘记0723。"商店橱窗的电视都在播放扭曲版的新闻:二十年前暴雨导致化工厂泄漏,根本没有什么非法倾倒。
林小雨的状态越来越不稳定,她的机械臂不断自行拆解重组。"记忆共振在破坏我的程序..."她撕开右臂皮肤,露出里面的生物电路,"我体内有...母亲设计的阻断器..."
老宅外围着警戒线,但警察们都眼神呆滞地重复着执勤动作。众人从后院潜入时,林小雨突然拽住陆沉:"童谣下一句是什么?"当陆沉哼出"钥匙藏在..."时,她眼球中的生物晶体突然排列成二维码图案。
地下室的门需要声纹解锁。林小雨将陆沉哼唱的童谣转换成特定频率的声波,门开瞬间,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福尔马林味——三十七个培养舱整齐排列,每个都浸泡着不同年龄段的人脑。
"记忆样本库..."苏晚晴检测最近开启的舱体,"有人刚取走了最近七天的。"她在操作台发现张便签,上面是母亲的笔迹:"当城市开始遗忘,播放第七号录音带。"
房间中央的投影仪自动启动,显示出一张老城区地图,七个红点组成音符形状。林小满远程比对后惊呼:"是全市小学的位置!每个学校都有口废弃水井!"
林小雨突然剧烈抽搐,她的脊椎部位凸起条形码纹路。程野按住她时,她机械地重复:"七颗星是北斗,四个月是周期,井水倒映着...真相..."随后陷入昏迷。
地下室的暗门在播放第七号录音带后开启。磁带里是母亲用虚弱声音唱的完整童谣:"...真相藏在童心里,钥匙是鲜血与月光。"暗门后是个简陋实验室,墙上贴满儿童脑部扫描图,每张都标注着"记忆可塑性测试"。
实验台中央的培养皿里,漂浮着微型城市模型。当陆沉的血滴入模型中央的井时,模型突然投影出全息影像:七个孩子围坐在井边唱歌,其中一个是幼年的林小雨。歌声与母亲录音完全同步。
"记忆种子..."苏晚晴震惊地检测着投影,"他们在儿童时期就被植入虚假记忆!"她指向其中一个孩子,"这是现任教育局副局长!"
林小满发来紧急情报:全市小学生正被集中到七个学校的礼堂,统一观看"安全教育视频"。监控画面显示,视频内容正是那首童谣的动画版,而礼堂的地板下传来机械运转声。
实验室的保险柜需要月光照射才能开启。当程野拆下天窗挡板,月光照射到柜门时,上面浮现出血字:"唯有亲历者之血可破谎言"。陆沉割破手掌按在柜门上,里面是一组脑波记录仪和七支装有蓝色液体的试管。
母亲的录音继续播放:"试管里的RNA抑制剂能阻断记忆改写...必须在双月重叠最高点时..."录音突然被刺耳的干扰音覆盖,实验室的显示屏自动切换成全市监控——七个学校的井口同时开启,伸出机械臂向礼堂喷洒雾气。
林小雨突然苏醒,眼中的蓝光完全消失:"我想起来了...我们七个孩子是活体密钥..."她扯开衣领,露出与徐晋相同的条形码,"当童谣在特定频率播放,我们的记忆会重组城市集体潜意识..."
老宅突然剧烈震动,墙皮剥落露出隐藏的金属结构。林小满尖叫着警告:"你们脚下检测到巨大能量反应!"地面裂开缝隙,升起个圆柱形装置——是台精密的脑波发射器,顶端的培养舱里漂浮着颗保存完好的大脑。
苏晚晴的仪器几乎爆表:"这是...记忆共振的核心处理器!"舱体标签上写着"捐赠者:林小雨,2003"。而真正的林小雨正盯着舱体,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:"这不是我...这是我妹妹..."
发射器突然启动,全息投影显示二十年前的画面:暴雨夜,母亲偷偷将双胞胎中的一个交给穿白大褂的女性。画面切换到现在时,七个学校的礼堂里,孩子们正集体哼唱童谣,他们的瞳孔开始泛蓝。
"双重保险..."陌生女声最后一次响起,"需要双胞胎的脑波共振..."林小雨的机械臂突然被发射器吸附,她的生物电流被强行导入培养舱中的大脑。
陆沉砸碎操作台取得RNA抑制剂时,整个地下室开始坍塌。众人带着昏迷的林小雨逃出老宅,身后的建筑在蓝光中分解成基本粒子。城市上空,双月重叠达到顶峰,月光在云层上投射出巨大的DNA链图案。
林小满传来最后通牒:"井水开始沸腾了!"七个学校的监控画面显示,井中升起与音乐厅相同的紫色液体,形成连接天地的光柱。光柱交汇处的天空中,缓缓浮现出二十年前那口井的全息影像。
陆沉握紧RNA抑制剂:"必须去中央喷泉...那里是共振的交汇点..."此时他的手机突然收到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:"想要真相?一个人来井边。--F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