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皱眉看着那张报告:“这上面的医院公章,看起来不像是假的。而且,还有主治医生陈默的签名。”
陈默医生,是当年给我做精神鉴定的权威专家。
也是唯一一个,对我被强制入院提出过质疑的医生。
许建国一把抢过报告:“签名可以模仿,公章可以伪造!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陈医生,当面对质!”
他拿出手机,快速地拨通了电话。
我的心,提到了嗓子眼。
陈医生虽然同情我,但我确实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为了我,去得罪权势在握的许家和陆家。
电话接通了,许建国开了免提。
“陈医生吗?我是许建国。我想跟您核实一份五年前的诊断报告……”
他将报告的内容念了一遍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。
每一秒,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许鸢紧张地抓着周敏的衣服,指节泛白。
就在我以为计划要失败时,陈医生的声音,清晰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。
“许先生,关于这份报告,我无法透露患者的隐私。但是,我可以告诉你,我签过名的每一份文件,都是真实有效的。”
说完,他便挂断了电话。
客厅里,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许鸢惨白如纸的脸上。
4.
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爸爸,妈妈,陆泽哥哥,你们要相信我!是姐姐!一定是姐姐陷害我!她恨我,她恨我抢走了你们!”
她哭得撕心裂肺。
周敏的心立刻就软了,她抱着许鸢,轻拍她的背,嘴里念叨着:“妈妈相信你,鸢鸢不哭,肯定是她伪造的。”
许建国虽然脸色依旧难看,但眼神中的怀疑,已经被对许鸢的心疼所取代。
只有陆泽,他站在原地,眉头紧锁,目光在我跟许鸢之间来回逡巡。
他不像我爸妈那样被感情蒙蔽,他在思考。
“伪造?”我抓住时机,轻笑一声,声音不大。
“爸,妈,你们是不是忘了,五年前,我才是那个被鉴定为有暴力倾向的人。
我一个病人,在精神病院里待了五年,与世隔绝,我去哪里找门路,伪造一份连陆泽都看不出破绽的、权威专家的诊断报告?”
我的话,像一记重锤,敲在他们心上。
是啊,一个被严密看管的精神病人,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通天本事?
如果报告是真的……
那问题出在哪里?
许建国的脸色变得铁青,他看着许鸢,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动摇。
“鸢鸢,你告诉爸爸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许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“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“够了!”周敏猛地站起来,将许鸢护在身后,对我怒目而视。
“许诺,你一回来就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!你到底安的什么心!就算这份报告是真的又怎么样?就算鸢鸢小时候有点小毛病又怎么样?她是为了救你才变成现在这样的!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她!”
这番强词夺理的维护,让我觉得可笑。
“妈,孟乔森综合征,是会为了获得关注而伤害他人,甚至制造意外的严重心理疾病。你管这个叫小毛病?”
“你闭嘴!”周敏尖叫起来,“我不许你这么说鸢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