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许鸢突然身体一软,直直地朝着地上倒去。
客厅里顿时乱成一团。
许建国和周敏惊慌失措地抱住她,陆泽也一个箭步冲了过去,将她打横抱起。
“快!送医院!”
从头到尾,没有一个人再看我一眼。
我站在原地,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,慢慢地蹲下身,捡起那张被丢在地上的复印件。
纸张上,沾了许鸢的泪,湿了一角。
我轻轻地,将它抚平。
许鸢,你还是和以前一样,一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,就只会用晕倒和生病来博取同情。
可惜,同样的招数,用多了,就没意思了。
我回到楼上,走进书房。
那本摊开的日记本,还静静地躺在桌上。
我翻到最后一页,看着我早上添上的那句话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为什么姐姐要回来?如果她发现了五年前的秘密,我该怎么办?我好怕……”
傍晚,他们回来了。
许鸢的脸色更加苍白,被陆泽搀扶着。
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慢条斯理地削着一个苹果。
看到他们,我抬起眼,微笑着问:“妹妹感觉好点了吗?”
我妈周敏气急败坏的责问:“许诺!你还有脸问!医生说了,鸢鸢是受了严重的精神刺激才晕倒的!你满意了?你非要把她逼死才甘心吗?”
“我逼她?”我停下手中的刀,一脸无辜,“我做了什么?”
“你还敢问你做了什么!”许建国把一份文件狠狠地摔在我面前的茶几上,发出巨大的声响,“你自己看!”
那是一份医院的诊断证明,上面写着:许鸢,重度焦虑症急性发作。
旁边,还放着那本被他们从书房找出来的,许鸢的日记。
显然,他们已经看过了我写的那句话。
物证俱在。
我成了刺激妹妹犯病的罪魁祸首。
“许诺,”陆泽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失望,他看着我,就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,“我们谈谈。”
他让爸妈扶着许鸢先上楼休息,然后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。
“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他问,声音沙哑。
“那份报告,是你伪造的,对不对?你只是想报复鸢鸢,报复我们,是不是?”
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反而拿起刚刚削好的苹果,递给他。
“尝尝?很甜。”
陆泽没有接,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:“许诺,别再闹了,好吗?你生病了,我们可以继续为你治疗。回医院去,那里有专业的医生可以帮你。”
回医院去。
又是这句话。
仿佛那是我唯一的归宿。
“陆泽,”我看着他,认真地问,“五年前,在消防队来之前,你为什么不救我?”
陆泽的身体,猛地一僵。
5.
他的瞳孔骤然收缩,脸上血色褪尽,像是被人揭开了最不堪的伤疤。
“你……胡说什么?”他声音干涩,眼神躲闪。
“我没有胡说。”我平静地看着他,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。
“我记得很清楚,在我快要昏迷的时候,我看到了你。你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,站在火光里,看着我,然后……转身跑了。”
那是我在精神病院里,五年间,每晚都会做的噩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