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面就是青澜巷的东口了。” 杨凡坐在后座，指着窗外，“你看，巷口有一棵老槐树，树干要两个人才能抱过来，据说有上百年的历史了。”
陈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老槐树的枝叶很茂盛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他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波动，像是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。
车子停在巷口的停车位上，三人下车步行。青澜巷的青石板路被阳光晒得暖暖的，踩上去很舒服。巷子里很安静，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，还有远处居民家里传来的收音机声，播放着老旧的评剧，调子慢悠悠的。
“你看，这条巷子的房子都很有年代感吧？” 林文走在陈默旁边，声音很轻，“墙上的爬山虎是自然长出来的，每年夏天都会爬满整面墙，绿油油的，很好看。”
陈默没有说话，但脚步放慢了一些。他的目光扫过两旁的房子，有的门口挂着褪色的红灯笼，有的窗户上贴着旧报纸，还有的院子门口放着几盆长势旺盛的绿萝，叶子上还挂着晨露。
走到巷子中段时，杨凡轻轻碰了碰林文的胳膊，示意她前面就是那个老院子。林文会意，放慢脚步，指着院子门口的老槐树：“陈默，你看那棵树，是不是很特别？树干上还刻着字呢。”
陈默的目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，当看到那两扇暗红色的铁门时，他的脚步突然停住了。他的身体僵在原地，眼神紧紧盯着铁门，像是被施了定身咒。
“陈默？你没事吧？” 林文轻声问，心里有些紧张。
陈默没有回答，他慢慢走向铁门，每一步都走得很轻，像是怕惊扰了什么。他的手指微微颤抖，想要触摸铁门，却在距离门板还有几厘米的时候，猛地缩了回来，像是被烫到了一样。
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，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，嘴唇哆嗦着：“别碰…… 不能碰…… 会流血的，碰了就会流血……”
林文赶紧走过去，轻轻扶住他的胳膊，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：“陈默，别怕，只是一扇铁门，不会流血的。你是不是在这里看到过什么？比如…… 有人靠在铁门上？”
陈默闭上眼睛，眉头皱得紧紧的，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过了一会儿，他睁开眼，眼神里充满了痛苦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有个女人…… 她靠在铁门上，穿着蓝色的衣服，身上都是血…… 她看着我，眼睛很大，说‘救我’…… 然后灯就灭了，什么都看不见了，只有铁的味道，很苦……”
“蓝色的衣服？” 杨凡立刻拿出平板电脑，调出老纺织厂的旧照片，照片里的女工都穿着蓝色的工作服，“是不是像这样的蓝色衣服？”
陈默凑过去，看着照片，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确认：“是…… 就是这个颜色…… 她的头发很长，很黑，贴在脸上，还有她的手，很凉，抓着我的胳膊，很用力，指甲都嵌进我的肉里了……”
杨凡赶紧在平板电脑上记录下来，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：“我们会查这个女人的身份，你还记得她有没有说其他话吗？比如她的名字，或者她为什么会在这里？”
陈默摇摇头，眼神又变得迷茫：“记不清了…… 她的声音很轻，像蚊子叫，我只听到‘救我’两个字，然后就听到脚步声，很快的脚步声，朝着仓库的方向跑了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