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张照片是你和你女儿在海边拍的吧？” 林文指着陈默手机屏幕上的一张照片，照片里的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，手里举着一个大大的贝壳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，“你女儿看起来很喜欢大海。”
陈默看着照片，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，眼神也柔和了许多：“去年夏天带她去的东山岛，她第一次看到大海，兴奋得晚上都睡不着觉，非要抱着贝壳睡。”
“那她现在应该很想你吧？” 林文轻声问。
陈默的眼神暗了一下，手指轻轻抚摸着屏幕上女儿的脸：“我老婆说，她每天晚上都要问‘爸爸什么时候回来’，我……” 他的声音顿住了，眼神又变得愧疚起来，“我对不起她们。”
“你不是故意的。” 林文温和地说，“等我们把事情查清楚，你就能早点回家陪她们了。说不定到时候，你还能带着女儿再去一次东山岛，捡更多的贝壳。”
陈默点点头，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。林文知道，家人是陈默最强大的精神支柱，也是唤醒他记忆的重要线索。
与此同时，杨凡则根据陈默提供的碎片信息，一点点完善地理图谱。他带着地图，跑了三趟老城区，每次都从青澜巷的东口走到西口，把每个角落都拍了照片，还特意在下雨的时候去了一趟，感受 “雨打铁皮” 的声音，闻 “生锈铁器” 的味道。
“林顾问，你看这个。” 第四天下午，杨凡拿着平板电脑找到林文，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，照片里是青澜巷中段的一个老院子，院子门口有两扇暗红色的铁门，门板上布满了锈迹，门环是黄铜的，已经氧化成了深绿色。铁门旁边立着一个废弃的水龙头，水龙头下面的地面上，有很多暗红色的痕迹，像是长期生锈造成的，但边缘又有些不规则。
“这个院子是老纺织厂的职工宿舍，后来工厂倒闭，宿舍也废弃了，现在成了流浪猫的聚集地。” 杨凡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，调出另一张近距离拍摄的照片，“你看这个水龙头，阀芯是铁的，已经锈死了，上面的铁锈和陈默说的‘铁的味道’很像。我昨天特意闻了一下，下雨的时候，铁锈味会更浓，因为雨水会把铁锈泡开，味道更容易散出来。”
林文凑过去，仔细看着照片：“那这个铁门呢？有没有可能和陈默说的‘会动的影子’有关？比如凶手从这里进出？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 杨凡点头，“我查了这个院子的历史，它以前有个后门，直通老纺织厂的原料仓库，也就是和案发现场结构相似的那个仓库。不过后门现在被砖墙封死了，但墙上的砖是后来砌的，很容易拆下来，凶手很可能是从这里进出的。”
林文若有所思：“那我们可以带陈默去这里看看，说不定能触发他的记忆。不过要注意，不能让他有太大的压力，就说是‘一起去老巷子逛逛，看看能不能想起点什么’，不要提‘调查’‘凶案’之类的词。”
杨凡点头同意：“我已经和周队报备过了，明天上午天气晴，适合出门。我还联系了青澜巷的社区主任，让她帮忙打个招呼，避免居民围观，给陈默造成困扰。”
第二天上午，阳光终于穿透了云层，洒在海都的街道上。林文开着自己的白色轿车，带着陈默和杨凡，缓缓驶向青澜巷。车里放着轻柔的钢琴曲，陈默靠在副驾驶座上，眼神时不时飘向窗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