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数也没数,又或许早已数过无数遍,脸上带着一种贪婪又满足的神情,小心翼翼地把钱卷塞进了那个夹层深处。
然后,她又从夹层里摸出一个小布包,里面可能是些零碎票证或更值钱的小东西?
看了看,又塞了回去。
最后,才把那块活动的木板严丝合缝地装回去,还用手抹了抹缝隙处的灰尘和油污,试图掩盖痕迹。
做完这一切,王秀芬长长舒了口气,脸上露出一种“藏好了宝贝”的安心感。
原主当时吓得大气不敢出,生怕被发现。
事后也很快把这个秘密抛之脑后,毕竟,那钱跟她毫无关系,她连摸一下的资格都没有。
粮柜!
底部夹层!
王秀芬的私房钱!
林晚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!
不是因为激动,而是因为看到了一个稍纵即逝的、风险与机遇并存的窗口!
王秀芬藏的是私房钱!
这意味着林建国很可能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。
不到万不得已,王秀芬绝不会轻易动用它,更不会经常翻看!
短时间内,少掉一点,她很可能发现不了!
尤其是零碎的毛票和块票!
机会!
林晚的眼神变得无比幽深锐利。
她需要种子!
需要启动资金!
这笔藏在眼皮子底下的钱,就是她的目标!
不是全部,只需要一点点!
足够买一些最基础的种子就行!
风险?
有!一旦被发现,后果不堪设想。
但回报?
足以撬动她未来的基石!
而且,时间窗口可能很短。
等林春梅开始运作“替妹下乡”的事情,家里可能会因为林晚这个“包袱”即将甩掉而有所放松,但也可能因为要“打点”而动用这笔钱!
必须快!
行动方案瞬间在脑中成型:
现在是最好的时机——王秀芬离家时间较长的时候。
找到一块能撬开或移动那块活动木板的薄片。
只拿零散的毛票,不动那张“大团结”和布包里的东西。
总金额控制在……一块钱以内,这个金额,混杂在零钱里,被发现的概率最低。
拿了钱后,将木板恢复原状,仔细抹去所有痕迹。动作要快、且轻。
当务之急,是找到趁手的工具。
她站起身,维持着病弱的姿态,开始慢吞吞地收拾碗筷,清洗灶台。
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,扫过厨房的每一个角落。
在堆放引火柴的破篓子最底下,她发现了一小截废弃的、磨得很薄的竹篾,可能是以前编东西剩下的,大约三寸长,一指宽,边缘还算锋利。
就是它了!
她不动声色地将竹篾藏在袖子里。
然后,她走到水缸边,舀了小半瓢冰冷的井水,倒入一个不起眼的粗陶小碗中。
意念沉入空间灵泉。
这一次,她尝试引导一丝极其微弱的灵泉气息,融入碗中的井水。
意念专注,如同走钢丝。
成功!
她将一小撮从碗柜角落翻出的、王秀芬存着的、干瘪的蒲公英叶子放入碗中浸泡。
这是她计划中的另一个关键实验——测试灵泉对植物的影响!
如果灵泉能加速普通植物生长,那么对药材种子的效果……
将无法估量!
做完这些,她将小碗藏回灶台角落,用破抹布盖好。
接下来是身体恢复。
意念再次沉入空间,目光投向灵泉中央那株青翠的“生机草”。
她极其谨慎地引导一丝微弱到极致的气息,缓缓注入自身。
温和精纯的生命暖流缓缓流淌,滋养着干涸的脏腑,缓解着肺部的隐痛。效果深入而持久。
她立刻停止,不敢贪多。
小草是根本。
收拾完毕,她靠在冰冷的灶台边,静静等待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寒风拍打着糊着旧报纸的窗户,发出单调的声响。
终于,外面家属院的人声渐渐稀少,上班上学的都走光了,只剩下一些老人和没工作的妇女在家。
时机到了!
林晚的心跳平稳下来,眼神冷静得如同寒潭。
她走到门前,侧耳倾听片刻,确认外面走廊无人。
然后,她悄无声息地走到那个厚重的粮食柜前。
蹲下身。
粮柜底部靠墙的那一侧,积着厚厚的灰尘和油污。
她伸出冰冷的手指,仔细地摸索着记忆中的位置。
找到了!那个不起眼的凹槽!
她从袖中抽出那截薄薄的竹篾,尖端小心翼翼地探入凹槽缝隙。
屏住呼吸,手腕用上巧劲,轻轻一撬!
“咔哒。”
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,那块活动的木板松动了!
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沉稳有力地跳动着。
她用手指抠住木板的边缘,极其缓慢、极其小心地将其向外抽离。
一个狭长、黑暗的夹层暴露在眼前。一股陈年的木头和灰尘气味扑面而来。
她的目光锐利如鹰,瞬间锁定了夹层深处——一个用洗得发白的手帕包裹着的小卷。
旁边还有一个用碎花布缝成的小布袋。
她伸出手指,动作轻巧得如同羽毛拂过。
没有去碰那个小布袋,而是精准地捏住了手帕卷的一角,小心翼翼地将其拖出来一点,解开。
卷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映入眼帘。最上面是那张崭新的“大团结”,下面是几张块票,再下面是一卷零散的毛票。
林晚的目光只在那张“大团结”上停留了半秒,便毫不犹豫地移开。
她的目标是下面那些不起眼的零钱。她伸出两根手指,极其轻柔地从那卷零钱里,捻出了三张一毛的纸币和五张一分的纸币。
三毛五分钱。
这是她精挑细选的金额。
零碎,不起眼,混杂在剩下的零钱里很难被立刻察觉。
她将剩下的零钱尽量恢复原状,重新卷好,小心翼翼地塞回手帕,推回夹层深处,紧挨着那个小布袋。
然后,她拿起那块活动木板,严丝合缝地装了回去,用手指仔细地将缝隙边缘的灰尘和油污抹匀,尽力恢复原状。
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,却如同在刀尖上跳舞。
她迅速站起身,将三毛五分钱仔细地折好,塞进自己棉袄内衬一个极其隐蔽的破洞里。
那截竹篾被她扔回引火柴堆深处。
做完这一切,她走到水缸边,舀了点水洗手,仿佛只是寻常的劳作。
然后,她回到灶台角落,掀开破抹布。
浸泡着蒲公英叶子的粗陶碗里,水依旧是清的。
但那些干枯的叶片,此刻竟然完全舒展开来,呈现出一种近乎刚采摘下来的翠绿色泽!
叶片饱满,脉络清晰,散发出的草腥味中,那股微弱的清新气息变得更加明显!
她沾了一点水,舌尖轻舔。
淡淡的苦涩中带着回甘,一股清晰的清凉感滑下喉咙,肺部残余的闷痒被有效抚平!
药效显著增强了!
而且性质温和!
灵泉激活药性,实验成功!
林晚眼中精光爆射!她看向那个藏钱的粮柜,又看向袖中那微不足道的三毛五分钱。
有了钱,有了方向,有了金手指。
她的目光最后投向窗外的寒风与阴霾。
下乡的路,林春梅会“主动”为她铺好。
而她要做的,就是在这短暂的窗口期,用这“借”来的三毛五分钱,买下希望的种子,用灵泉浇灌出……属于她林晚的、不可限量的未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