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的雪下得极大,整个皇城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。宋若微抱着药箱,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通往太子宫的小路上。寒风刺骨,吹得她脸颊生疼。
"小姐,这么大的雪,您何必亲自去?"青萝撑着伞,声音里满是担忧。
"太子殿下的旧伤最怕这种天气。"若微紧了紧斗篷,"别人配的药,他不肯喝。"
转过回廊,太子宫的轮廓在雪幕中若隐若现。奇怪的是,殿外竟没有一个侍卫。若微心中警觉,示意青萝在门外等候,自己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殿门。
殿内温暖如春,却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。周景煜背对着门,正将一叠纸张投入炭盆。火舌舔舐着纸页,瞬间化为灰烬。但若微眼尖,看到其中一片残页上赫然写着"玉玺"二字。
"殿下。"她轻声唤道。
周景煜猛地转身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但很快恢复平静:"这么晚了,你怎么来了?"
"听说殿下旧伤发作,特来送药。"若微将药箱放在案几上,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炭盆。
周景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,脸色微变:"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书罢了。"
若微没有追问,而是取出银针:"殿下躺下吧,我先为您施针。"
周景煜犹豫片刻,最终还是躺在了榻上。若微熟练地为他施针,却发现他的脉象比以往更加紊乱。
"殿下最近可有什么心事?"她一边施针一边问。
"朝务繁忙罢了。"周景煜闭上眼睛,不愿多谈。
若微不再多言,专心施针。银针入穴,周景煜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。就在这时,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
"玉玺......"他喃喃自语,声音嘶哑,"双生玉玺......"
若微心头一震:"殿下说什么?"
"不能让他们找到......"周景煜的双眼紧闭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,"母亲用命换来的......"
若微意识到他正在高热呓语。她连忙取出另一根银针,轻轻刺入他的太阳穴。周景煜的呼吸渐渐平稳,但手仍然紧紧抓着她不放。
"若微......"他突然唤她的名字,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,"别离开......"
若微的心跳漏了一拍。这是周景煜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,而不是生疏的"宋小姐"或"太医"。
"我不会离开。"她轻声回应,继续施针。
不知过了多久,周景煜终于沉沉睡去。若微轻轻掰开他的手指,正准备起身,余光却瞥见枕下露出一截刀柄。
她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把匕首。匕首通体乌黑,刀刃上刻着细密的符文。若微倒吸一口冷气——这些符文,与母亲毒经上记载的一模一样!
"怎么会......"她翻看匕首,在刀柄底部发现了一个小小的"宋"字。这是宋家军的标记!
就在这时,周景煜突然睁开眼睛,目光清明,哪还有半点病态。
"你在看什么?"他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若微心头一跳,但面上不动声色:"殿下醒了?我在检查您的药方。"
周景煜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匕首上,脸色骤变:"放下。"
若微将匕首放回枕下,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异常:"殿下的烧已经退了,但还需要好好休息。"
周景煜坐起身,神色复杂地看着她:"今晚的事......"
"殿下放心,我什么也没听见,什么也没看见。"若微收拾药箱,准备离开。
"若微。"周景煜突然叫住她,"有些事,知道得越少越安全。"
若微回头看他,发现他的眼神中竟带着一丝恳求。这是她从未在周景煜眼中见过的情绪。
"我明白。"她轻声说,转身走出殿门。
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。若微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,脑海中全是今晚的所见所闻。双生玉玺、母亲的符文、宋家军的匕首......这些线索拼凑在一起,指向一个她不敢深思的真相。
"小姐,小心!"青萝突然拉住她。
若微低头一看,发现自己差点踩到一团雪白的东西。那是一只信鸽,已经死去多时,身下的雪被染成了淡红色。
她蹲下身,从鸽子的腿上取下一小卷纸条。纸条上的字迹已经被血浸染得模糊不清,但依稀可辨几个字:"皇陵......双生子......杀......"
若微的心沉了下去。这显然是一封密信,而信鸽是被故意射杀的。是谁在监视太子宫?又是谁在传递这样的消息?
她将纸条藏入袖中,继续往回走。雪越下越大,仿佛要将所有的秘密都掩埋。但若微知道,有些真相,就像这雪地里的血迹一样,终究会显露出来。
回到椒兰殿,若微立即取出母亲留下的毒经,与匕首上的符文一一比对。果然,每一个符文都能在毒经中找到对应的记载。这些符文是一种古老的密语,记载着某种强大的力量。
"双生玉玺......"若微喃喃自语,"到底是什么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