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

二月二,龙抬头。

宫中大宴,文武百官齐聚凤阁。宋若微坐在女眷席上,总觉得今日的气氛格外诡异。自从元宵观星那夜后,周景煜就再没与她单独见面,而凉州兵变的消息也被严密封锁。

"宋小姐,请用茶。"一个宫女恭敬地递上茶盏。

若微接过茶盏,刚要饮用,突然闻到一丝异样的香气。她精通药理,立刻意识到茶中被下了药!

但为时已晚。她的视线开始模糊,四肢渐渐无力。在彻底失去意识前,她看到殿门被猛地撞开,一个熟悉的身影持剑闯入。

"兄长......?"她喃喃自语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那人一身戎装,面容与记忆中分毫不差,正是她以为早已战死的兄长——宋若昀!

"保护皇上!"侍卫们大喊。

场面顿时混乱起来。若微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,看到"宋若昀"持剑直指皇帝。就在千钧一发之际,周景煜突然拔剑,一剑刺穿了"刺客"的胸膛!

"不!"若微失声喊道。

周景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,那眼神陌生得可怕。他拔出剑,"宋若昀"应声倒地,鲜血染红了殿中的地毯。

"太子护驾有功!"皇帝高声宣布。

若微挣扎着爬到"兄长"身边。近距离观察,她发现死者的面容有些僵硬。她强忍眩晕,伸手在死者耳后一摸——果然有一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!

"这不是我兄长!"她高声喊道,"此人易容假冒!"

殿内一片哗然。周景煜脸色微变,但很快恢复镇定:"宋小姐受惊过度,胡言乱语。"

"我没有!"若微从死者怀中搜出一个香囊,"这是德妃宫中的香料!"

德妃闻言,脸色大变:"胡说八道!"

就在这时,兵部尚书突然出列:"皇上,微臣有本奏!宋家勾结凉州叛军,意图谋反!"

"证据何在?"皇帝沉声问。

"此人虽非宋若昀,但确是凉州叛军首领。"兵部尚书指着地上的尸体,"而宋小姐精通易容之术,很可能是她协助此人混入宫中!"

若微心中大惊。这分明是栽赃陷害!但药效发作,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。

"来人!"皇帝下令,"将宋若微拿下!"

侍卫们上前就要抓人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周景煜突然摔杯为号!

"砰"的一声脆响,殿外突然涌入大批禁军,将整个凤阁团团围住。

"太子这是何意?"皇帝厉声问道。

周景煜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:"父皇明鉴,儿臣早已收到密报,今日有人要借刺客之名,陷害忠良。"

"哦?"皇帝挑眉,"那太子认为,谁才是幕后主使?"

周景煜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,最后停在德妃身上:"德妃娘娘,您说呢?"

德妃脸色煞白:"太子血口喷人!"

"是吗?"周景煜冷笑一声,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,"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出的,上面清楚地写着德妃娘娘的指令。"

德妃猛地站起:"这不可能!我从未......"

她的话戛然而止。一支暗箭突然从殿外射入,直取周景煜咽喉!

"殿下小心!"若微不知哪来的力气,猛地扑上前去。

"噗"的一声,箭矢深深扎入她的肩膀。剧痛让她瞬间清醒,但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。她倒在周景煜怀中,视线渐渐模糊。

在彻底昏迷前,她看到周景煜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,露出一张与太子一模一样、却带着不同伤疤的脸......

"双生子......"这是若微陷入黑暗前,最后的意识。

不知过了多久,若微在剧痛中醒来。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,肩膀的箭伤已经被妥善包扎。

"你醒了。"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。

若微转头,看到周景煜坐在床边,面容憔悴。但奇怪的是,他脸上的伤疤位置与记忆中不同。

"殿下......"她虚弱地问,"那个人是谁?"

周景煜沉默良久,终于开口:"他是我弟弟。"

"弟弟?"若微心头一震,"所以,真的有双生子......"

"不错。"周景煜点头,"我们是孪生兄弟。他叫周景焕,从小被秘密养在宫外。"

若微回想起星象中的"双星犯主",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含义。

"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?"

"因为你已经卷入太深。"周景煜的声音里带着疲惫,"而且......"他顿了顿,"你母亲临终前,将一样东西交给了你。"

"什么东西?"

"半块玉佩。"周景煜说,"那是开启双生玉玺的关键。"

若微想起母亲留下的玉佩,以及它与血诏缺角的吻合:"所以,这一切都是为了玉玺?"

"玉玺背后,是一个足以颠覆王朝的秘密。"周景煜的声音低沉,"而这个秘密,与你父亲的下落有关。"

若微的心跳加速:"我父亲......还活着?"

"我不知道。"周景煜摇头,"但我知道,玉玺的另一半在皇陵。而三天后,就是开启皇陵的最佳时机。"

"为什么是三天后?"

"因为那天是双生子祭。"周景煜意味深长地说,"唯有在那一天,血脉之力才能唤醒玉玺。"

若微突然想起太后给她的金簪上刻的字:"唯有血脉,方显真身。"

"所以,你们兄弟......"

"我们只是棋子。"周景煜苦笑,"真正的博弈,才刚刚开始。"

就在这时,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周景煜脸色一变:"记住,无论发生什么,都不要相信任何人。包括......另一个我。"

说完,他迅速戴上面具,从暗门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