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小姐！"巧云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，"选秀名册泄露了，您被列在特选之列！"
婉沅正要休息，听闻此言，立即起身："你从何处得知？"
"是刚从尚宫局传出来的消息。"巧云压低声音，"说是皇上亲自用朱笔圈选的名单，一共只有五人，您赫然在列！"
婉沅蹙眉。按理说，选秀名册在正式宣布前都是绝密，怎会提前泄露？这背后必有蹊跷。
"其他四人是谁？"
"除了您，还有卢小姐、柳小姐、张小姐和孙小姐。"巧云说着，又压低声音，"但奴婢听说，皇上对您特别看重，很可能会封为贵人。"
婉沅走到窗前。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，雨滴打在窗棂上，发出轻微的响声。
就在这时，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。一个身着绸缎长衫的中年男子在几个随从的陪同下走来。
"是卢家的老爷！"巧云认出了来人。
婉沅眉头微皱。卢玉瑶的父亲卢明远是江南有名的盐商，为人霸道，素来与苏家不睦。这个时候来访，恐怕没有好事。
"苏小姐，"卢明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，"老夫有要事相商，可否一见？"
婉沅示意巧云去开门。卢明远大步走入，目光在房内扫视一圈，最后落在婉沅身上。
"苏小姐，"他开门见山地说，"想必你也知道了选秀名册的事。老夫今日来，是想与你谈个条件。"
婉沅不动声色："卢老爷请说。"
"你主动退出特选名单，老夫愿意给苏家三成盐引。"卢明远直截了当地说。
婉沅心中冷笑。盐引乃朝廷管制的专营许可，价值连城。卢明远开出这个条件，显然是想为女儿铺路。
"卢老爷的好意，婉沅心领了。"婉沅淡淡地说，"但选秀乃朝廷大事，岂是我等可以左右的？"
卢明远脸色一沉："苏小姐，你可要想清楚。商人重利，这三成盐引的利润，足够苏家吃十年。"
"卢老爷说得对，商人确实重利。"婉沅不卑不亢地说，"但更重诚信。若是为了私利干预朝廷选秀，传出去对苏家的声誉有损，这个险，我不能冒。"
"你！"卢明远怒道，"别以为查了御膳房的账就得了圣心。告诉你，这深宫水很深，你一个商女，玩不转的！"
婉沅正要说话，忽然看到窗外闪过一个黑影。她心中一动，说道："卢老爷，时候不早了，婉沅要休息了。"
卢明远冷哼一声："好，你好自为之！"说完，转身离去。
待卢明远走后，婉沅仔细检查房间，果然在窗台上发现了一张纸条，上面写着："祸起萧墙，谨防内鬼。"
字迹与之前在选秀营收到的纸条如出一辙。
"小姐，"巧云有些担心，"卢家不会善罢甘休的。"
婉沅沉思片刻："你去打听打听，这几日宫里可有什么异常？"
巧云很快带回消息：太后近日频繁召见礼部尚书，似乎在商议什么大事；皇后派人秘密接见了几位大臣的夫人；德妃姜氏的贴身宫女在御药房出入频繁。
"看来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活动。"婉沅喃喃自语。
就在这时，巧云又带来一个重要消息："小姐，奴婢刚刚听说一个秘闻。据说先帝驾崩前，曾留下密旨，说是要选商户女子入宫，以助永安帝理财。"
婉沅心中一震："这事可有证据？"
巧云摇头："都是传闻。不过奴婢听老宫女说，先帝在世时就想改革宫中财政，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。"
婉沅若有所思。难怪这次会特意选商户女子入宫，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渊源。
夜深了，雨越下越大。婉沅取出这段时间记录的笔记，仔细翻看。这些笔记记录了她在选秀营的所见所闻，包括各种账目问题和人事往来。
"这些记录不能留了。"婉沅说着，将笔记放在烛火上点燃。
看着笔记化为灰烬，婉沅的心反而平静下来。她知道，真正重要的东西早已记在心里。
"小姐，"巧云突然说，"您说这次选秀名册为什么会泄露？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？"
婉沅点点头："很可能。这消息一出，各方势力必然蠢蠢欲动。有人想借此搅浑水，让我们这些秀女自相残杀。"
"那我们该怎么办？"
"静观其变。"婉沅说，"越是这种时候，越要保持清醒。"
雨声渐歇，天边泛起鱼肚白。婉沅正要休息，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铜锣声。
"驾到——"一声尖锐的唱喝划破晨曦。
巧云探头望去，脸色大变："小姐，銮驾来了！"
婉沅迅速整理衣冠。远处，一队仪仗缓缓而来，为首的太监手捧明黄色诏书，正向选秀营走来。
"苏氏婉沅，接旨——"
清晨的阳光透过雨后的云层，洒在选秀营的庭院里。婉沅整理衣裳，缓步走出房门。她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她的命运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而在更远的地方，那些暗中观察的目光，正在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。宫墙内外，一场更大的风云变幻，才刚刚开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