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《北戴河的夏日插曲》

【初遇·海滨晨光】

林小满踮着脚往行李箱里塞防晒衣时,手机弹出男朋友陈野的消息:「周明宇说他失恋了,想跟咱们一起去秦皇岛散散心。」

她指尖顿了顿——周明宇是陈野从穿开裆裤玩到大的兄弟,可谁不知道这小子去年还在他俩约会时假装偶遇蹭饭?「行吧,让他订同一栋民宿。」小满回复时咬了咬唇,对着镜子把碎发别到耳后,心想这次说什么也要让陈野多牵她的手。

七月的北戴河清晨带着咸涩的风。小满刚把草帽扣在头上,就看见周明宇拖着行李箱从民宿转角冲出来,T恤领口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牙膏沫:「野哥!嫂子!我给你们带了便利店的冰豆浆!」

陈野接过豆浆时笑骂一句「笨蛋」,顺手把小满的遮阳伞往她那边倾了倾。三人踩着沙滩往鸽子窝公园走,周明宇突然指着远处蹦跳的海鸥:「嫂子你看,那只鸟像不像上次你在KTV唱破音时的表情?」

「去你的!」小满笑着踢起一粒沙子,却见陈野已经掏出手机对着她逆光的侧脸拍照。她耳尖发烫,没注意到周明宇忽然收起的笑,只盯着他踢着沙子往前走,帆布鞋尖沾了层细细的白。

【午后·游乐场的喧闹】

老虎石海上公园的过山车呼啸而过时,小满死死攥住陈野的手。坐在后排的周明宇突然探过身:「嫂子别怕,野哥当年坐旋转木马都能晕吐——」话没说完就被陈野反手怼了下肩膀。

「真的?」小满眼睛一亮,转头时发梢扫过陈野的手背。他耳尖发红,忽然指着远处的海盗船转移话题:「要不要玩那个?」

排队时,周明宇蹲在旁边逗流浪猫,尾巴尖沾了片梧桐叶。小满悄悄往陈野身边靠了靠,指尖刚勾住他的小拇指,就听见前面的女生惊呼:「看!那个男生给猫戴草帽呢!」

她抬头望去,只见周明宇正把自己的遮阳草帽扣在三花猫头上,猫咪甩着耳朵乱跑,他就笑着追过去,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落在陈野和她交叠的鞋面上。

「他啊,永远长不大。」陈野忽然说,声音里带着无奈的宠溺。小满没说话,低头数着地面上的方砖,直到周明宇举着两根烤肠跑回来,油汪汪的香气混着海风,把那句没说出口的「你呢」吹散在人群里。

【黄昏·阿那亚的沉默】

傍晚的阿那亚礼堂被夕阳染成橘红色。小满靠在陈野肩上,看远处周明宇蹲在海边堆沙堡,潮水一次次漫过他的脚踝,又把沙堡冲得歪歪扭扭。

「他前女友是上个月分的吧?」小满忽然开口,指尖捏着陈野衬衫上的纽扣。男人嗯了声,下巴蹭过她的发顶:「那姑娘嫌他总粘着兄弟,说谈恋爱像养了个拖油瓶。」

海浪声突然变大了些。小满看见周明宇突然站起来,朝他们挥手,手里举着个贝壳——大概是想送给陈野,就像小时候捡到好看的石头总要先塞给对方。她忽然想起上周陈野加班到半夜,接的却是周明宇的电话,说游戏账号被盗了要他帮忙找。

「要不我们去帮他堆沙堡吧?」小满说着站起身,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陈野笑着牵住她的手,却在走向周明宇时忽然松开,蹲下身帮他扶正被风吹歪的沙堡塔尖。两个男人的影子在沙滩上挨得很近,像小时候画在课本上的连体人。

【深夜·民宿的露台】

午夜的露台飘着啤酒花的香气。周明宇抱着吉他乱弹,跑调的《后来》混着陈野的笑骂,在星空下飘得很远。小满靠在栏杆上啃西瓜,红色的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滴,忽然听见周明宇说:「野哥,你记不记得初三那年,你为了帮我抢回被抢走的漫画书,被高年级的打断了根手指?」

陈野举着啤酒瓶的手顿了顿:「傻逼,还提这事。」

「我记得啊。」小满忽然开口,指尖蹭掉嘴角的西瓜籽,「你住院的时候,他每天给你带食堂的番茄炒蛋,结果自己吃了一个月的馒头就咸菜,后来体检时贫血晕倒在操场。」

月光下,周明宇的耳朵忽然红了。他低头拨弄琴弦,弦音忽然乱了半拍:「嫂子你知道吗,野哥第一次跟我说起你的时候,说你穿白裙子蹲在操场边喂流浪狗,像个小天使。」

陈野呛了口啤酒,咳嗽着拍他的背:「喝多了吧你!」

小满没说话,看着远处忽明忽暗的渔火。原来有些故事,是她永远无法参与的曾经——就像周明宇知道陈野左手食指弯不了的弧度,知道他怕黑却总在周明宇怕打雷时陪他熬夜打游戏,而她只知道他会在她痛经时煮红糖姜茶,却不知道那碗茶的温度,曾温暖过另一个少年的时光。

【离别·清晨的车站】

返程的高铁上,周明宇靠着车窗睡得正香,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薯片渣。陈野把小满的头往自己肩上按了按,忽然轻声说:「其实他早就知道我们订了这周来秦皇岛,故意说失恋要跟过来。」

「我知道啊。」小满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麦田,指尖悄悄勾住陈野的掌心,「他只是怕自己变成多余的那个,就像你总怕冷落了他。」

男人忽然愣住,低头时看见小满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,像落在春雪上的蝶。她忽然坐直身子,从包里掏出三个钥匙扣——两只小海豚,中间夹着个歪歪扭扭的贝壳形状:「昨天在夜市买的,老板说贝壳代表守护……不过丑了点,别嫌弃。」

周明宇忽然醒了,揉着眼睛接过钥匙扣:「嫂子你这审美跟野哥当年送我的奥特曼贴纸有的一拼——」话没说完就被陈野敲了下脑袋,却在低头时看见贝壳背面小小的刻字:「明宇·陈野·小满」。

高铁驶入隧道的瞬间,黑暗里有细碎的笑声响起。小满靠在陈野肩上,听见周明宇又开始哼跑调的歌,忽然觉得这个夏天的风虽然带着咸涩,却把有些东西吹得很暖——比如陈野掌心的温度,比如周明宇偷偷把贝壳钥匙扣挂在最显眼的位置,比如那些说不出口的牵挂,最终都变成了三人行李箱里混在一起的沙滩沙。

到站的提示音响起时,周明宇忽然抢先一步下车,转身时冲他们挥手,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,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却刚好和陈野、小满的影子叠在一起,像幅歪歪扭扭却完整的画。

——终——

故事围绕「陪伴与分寸」展开,通过秦皇岛的海滨场景、游乐场、阿那亚礼堂等地点,展现情侣与「电灯泡」兄弟之间的微妙互动,暗藏少年情谊与恋爱关系的平衡,结尾用钥匙扣和影子的细节点明「双向守护」的温暖内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