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曾在银河远征军服役时遇见她，那时她的发梢沾着半人马座的星尘，医疗舱的蓝光在她睫毛上结霜。如今我的离子刃抵住她咽喉，她战甲缝隙里渗出的血珠悬浮在零重力舱中，像我们破碎的婚约般晶莹剔透。三年前那场超新星爆发带走了殖民星球上所有孩子，包括我们藏在冷冻舱里的胚胎。当最高议会决定用歼星炮清洗受辐射污染的幸存者时，她站在了叛军那端。现在我是议会最年轻的裁决官，而她是通缉令上代号"白月光"的叛军首领。粒子炮的充能声在舱壁外嗡鸣，她突然笑了，那笑容让我想起在火星沙漠里她教我辨认战争星座的夜晚。
第1章
战术分析仪的蓝光在视网膜上跳动。叛军旗舰"萤火"的轮廓在星图中闪烁，像极了当年白玥实验室里忽明忽暗的纳米培养舱。我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裁决密钥，金属外壳上还留着上次她匕首划出的凹痕。
"歼星炮充能完毕。"副官的声音在发抖。
全息投影突然爆出红光。97.3%的击杀概率悬在"萤火"上方，比我预想的还高出两个点。这个数字我太熟悉了——三年前在卡戎星环，同样的概率从她狙击枪的瞄准镜里反射到我脸上。
通讯频道突然窜过一阵电流杂音。我听见纳米机械蜂群启动时的嗡鸣，混着液体滴在金属板上的声响。血腥味顺着电信号爬进鼻腔，那是神经索过载时特有的铁锈味。
"长官？"副官的手指已经悬在发射键上。
钢化玻璃映出我扭曲的倒影。左手手套里有什么东西硌着掌骨，是上次近身战时扯下的怀表碎片。当时她脊椎延伸出的神经索正插进我的战术目镜，而我的粒子刃离她咽喉只有半寸。
战术分析仪开始计算新方案。击杀概率跳到98.1%，建议动用舰载中子炮。全息图上突然闪过一个红点，叛军旗舰打开了某个舱门。
"等等。"我切断武器系统链接。
副官的呼吸停滞了半秒。整个舰桥陷入死寂，只有分析仪还在我左眼视野里疯狂刷屏。那个红点正在移动，生物特征扫描显示是个人形——但体温低得不正常。
通讯器突然自动解码了一段加密频道。白玥的声音混着杂音刺进鼓膜："...你养父的西装第三颗纽扣..."随后变成尖锐的忙音。
钢化玻璃突然映出警报红光。叛军旗舰射出的不是导弹，是个休眠舱。分析仪瞬间标出舱体结构：双层钛合金，内壁刻着生物机械军团的蛇形徽记。
"拦截系统启动失败！"操作员大喊。
休眠舱擦着炮口掠过。我盯着它外壳上那行小字，是当年我们留在胚胎培养皿上的编号。战术分析仪突然黑屏，左眼视野里只剩下血红的三维投影——舱体内部蜷缩着个少年，后颈闪着神经索的蓝光。
手套里的怀表碎片突然发烫。我扯下指挥终端的数据线，直接插进左眼的战术接口。叛军数据库像洪水般涌进来，最后定格在一段全息录像：霍恩的领针在超新星爆炸的强光中闪烁，频率和休眠舱少年的呼吸同步。
"审判者号全体人员。"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，"立即撤离舰桥。"
副官瞳孔骤缩。他看见我右手按在裁决密钥上，左手正把怀表碎片按进控制台。休眠舱突然爆出强光，三百个全息窗口同时在舰桥炸开，每个画面都是不同的反人类实验记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