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星火突然剧烈颤抖。孩子的神经索全部转向，指向议会主星的方向。他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电路纹路，数据库投影在真空中自动展开：三百份实验记录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删除。

"情感...抑制..."星火的瞳孔变成机械结构的同心圆，"父亲...逃..."

白玥的机械虫突然在我脊髓里集结。剧痛中听见她咬碎后槽牙的声音，她脊椎的神经索全部刺出，在真空中织成一张发光的网。网眼间飘着怀表碎片，胚胎基因图谱正在纳米虫作用下重组。

"记住..."她嘴唇开合间喷出血珠，在零重力中凝成玛瑙般的圆球，"火星的..."

次声波突然增强。星火发出高频尖啸，孩子的身体开始分子级崩解。我抓住他飞散的神经索碎片，触感像握住了正在融化的冰锥。

战术分析仪彻底报废前，我看到了霍恩的实时影像。他的领针正在发射与我脑波共振的次声波，西装第三颗纽扣的暗格里，藏着和白玥怀表相同的基因编码。

第3章

星火的身体在真空中崩解，神经索碎片像冰晶一样飘散。我伸手去抓，却只握住一把发光的尘埃。白玥的纳米机械虫在我血管里躁动，左眼视野里全是乱码，但疼痛却异常清晰。

"裁决密钥……不能启动……"她的声音在通讯器里断断续续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。

舱壁上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，三百份议会罪证自动展开。第七份文件闪烁着刺眼的红标——超新星爆发前72小时，霍恩的私人舰队曾向恒星投放过引力坍缩器。

我的手开始发抖。

战术分析仪勉强恢复了一瞬，扫描结果显示那些"受污染"的幸存者体内，嵌着议会的纳米追踪器。白玥带走他们，不是为了实验，而是为了清除这些毒瘤。

"你早就知道？"我盯着她，声音嘶哑。

白玥的机械虫正在修复她腰侧的伤口，银色的纳米流像活物一样蠕动。她没有回答，只是抬起手，指向舱壁上的另一份文件——议会人体实验记录，编号K-7。

我的胃猛地收紧。

那是我的基因编码。

卫兵们僵在原地，像是被某种力量冻结。星火的残影悬浮在舰桥中央，孩子的五官在消散前仍保持着平静。他的数据库还在自动播放，议会的地下实验室、胚胎舱、被改造的士兵……

"情感抑制器。"白玥的嘴唇动了动，"密钥是开关。"

我的手按在裁决密钥上，金属外壳冰冷刺骨。霍恩的脸突然在全息屏上闪现，他的领针微微发光，次声波的频率和我脑波共振。

"陆昭。"他的声音温和得令人作呕，"叛军AI入侵了你的系统，别被干扰。"

白玥的神经索突然绷直，刺向全息投影。画面闪烁了一下，霍恩的影像扭曲，露出西装第三颗纽扣的暗格——里面嵌着和白玥怀表相同的基因图谱。

我的手猛地收紧。

"他一直在控制你。"白玥的声音很轻，却像刀一样扎进耳膜，"从你成为裁决官那天起。"

舰桥的警报突然炸响，歼星炮阵列正在锁定叛军坐标。全息星图上，十二个殖民星球被标记为打击目标。

我认得那些坐标。

每一处，都是当年我和白玥一起勘察过的地方。

"密钥启动后，它们会先毁灭幸存者。"白玥的机械虫爬上我的手腕，"霍恩要的不是平叛，是灭口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