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烬!开门!狗东西!知道你在里面!滚出来!”一个粗野、蛮横、充满了戾气的吼声穿透了薄薄的铁皮门板,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。
是疤脸强!
第七区这一片出了名的恶棍,放高利贷的“刀疤刘”手下的头号打手!一个觉醒了“低级肌肉强化”异能的混混,力量是普通人的两三倍,心狠手辣,专门负责催收那些根本还不上的、能把人逼死的阎王债!
林烬的心脏猛地一沉,瞬间被冰冷的绝望攫住。糟了!是那笔债!
两个月前,为了给当时已经病得奄奄一息的母亲买一瓶价格稍微“公道”点的过期帕西汀-VI型(那也是天价),他走投无路,咬牙借了刀疤刘的高利贷。利滚利,那数字早已变成了一个恐怖的、足以吞噬他整个人生的黑洞。
疤脸强这个时候找上门,目的不言而喻——要么还钱,要么…用命来抵!或者,更糟,把他拖去黑诊所,拆了他身上还算“值钱”的器官卖掉!
恐惧如同冰水,暂时压过了体内的剧痛。林烬挣扎着想爬起来,想找个地方躲藏,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。肌肉在失控的异能和剧毒的折磨下抽搐着,骨头里的嗡鸣声尖锐刺耳,视野里血色和扭曲的光斑疯狂闪烁。
咣!咣!咣!
砸门声变成了猛烈的踹门!劣质的铁皮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,门框周围的墙灰大片大片地剥落。
“妈的!给脸不要脸是吧?老子数三声!再不开门,老子把你这狗窝连你一起拆了!”疤脸强的咆哮充满了暴虐。
林烬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,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抽搐,汗水混合着从嘴角渗出的、带着铁锈味的液体(他不知道那是汗还是血),滴落在肮脏的塑料板上。胃里的灼烧感、骨头里的嗡鸣、神经末梢的尖叫,还有那狂暴失控、在身体周围掀起无形乱流的异能…这一切非但没有因为恐惧而平息,反而像是被疤脸强那充满威胁的踹门声刺激得更加狂躁!
药!他需要完整的药!立刻!马上!
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栗。他颤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那个被他小心翼翼放在身侧的旧药瓶——里面装着剩下的四分之三颗蓝色毒药。那是他唯一的“解药”,也是通往地狱的直通车。
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的瓶身时——
轰!!!
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!那扇早已不堪重负的铁皮门,连同脆弱的门框,被一股蛮横无比的力量从外面整个踹得向内爆裂开来!
扭曲变形的门板带着巨大的动能,呼啸着砸向屋内!碎片和烟尘瞬间弥漫!
一个高大魁梧、如同铁塔般的身影,堵在了门口破碎的光影里。雨水顺着那人光溜溜的青皮脑袋往下淌,流过脸上那道从额角一直划拉到下巴的狰狞蜈蚣疤,更添几分凶煞。他穿着一件脏得看不出原色的背心,裸露在外的粗壮手臂上肌肉虬结,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起,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。正是疤脸强!
他布满血丝的牛眼扫过一片狼藉的屋内,瞬间就锁定了蜷缩在床板上的林烬。看到林烬那副痛苦抽搐、狼狈不堪的样子,疤脸强咧开嘴,露出被劣质烟草熏得焦黄的牙齿,发出刺耳的狞笑。
“嗬!小杂种!原来躲在这儿挺尸呢?”他一步踏进屋内,沉重的皮靴踩在碎裂的门板木屑上,发出嘎吱的声响。阴冷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在林烬身上舔舐,充满了赤裸裸的恶意和贪婪。“装死也没用!你欠刘哥的钱,连本带利,今天该清了!拿不出钱…”他捏了捏砂锅大的拳头,骨节发出令人心悸的爆响,“老子就拆了你这身贱骨头,看看能卖几个钱!”
他一步步逼近,带着浓重的汗臭和血腥气(不知道是谁的血)形成的压迫感,如同实质的墙壁,碾压过来。每一步落下,都让林烬的心脏跟着狂跳一下。
“钱…再…再宽限几天…”林烬艰难地从剧痛的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,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砂纸上摩擦。他试图撑起身体,但手臂剧烈地颤抖着,根本无法支撑。
“宽限?呸!”疤脸强一口浓痰吐在距离林烬脚尖不远的地上,脸上横肉抖动,“老子宽限你,谁他妈宽限老子?刘哥的规矩,过期不还,就拿零件抵!我看你这对招子还值俩钱!”他狞笑着,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,猛地朝林烬的脖颈抓来!动作又快又狠,根本没打算给任何机会!
这一下要是抓实了,以疤脸强肌肉强化后的力量,足以捏碎普通人的喉骨!
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!
体内狂暴的异能像是被这致命的威胁彻底点燃!轰!林烬感觉自己的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!不是声音,而是一种纯粹的能量洪流的轰鸣!剧痛、恐惧、绝望、还有被逼入绝境后爆发出的、原始的求生欲…所有的一切,都化作了燃料,疯狂注入那失控的异能之中!
嗡——!!!
以林烬蜷缩的身体为中心,那股无形的混乱力场骤然膨胀!强度远超之前!
疤脸强那势在必得的一抓,在距离林烬脖颈还有不到半尺的距离时,异变陡生!
林烬那双因为剧痛和混乱而布满血丝、视线模糊的眼睛,在疤脸强巨爪抓来的瞬间,瞳孔骤然收缩!
不是看清,而是“感知”到了!
在他那混乱、痛苦、濒临极限的诡异感知世界里,疤脸强那充满爆炸性力量、抓来的手臂,不再是单纯的肢体动作。它裹挟着一股极其鲜明、极其“刺眼”的能量湍流!那湍流的核心,就在疤脸强肘关节内侧的某个点上!
那点光芒,在混乱的感知视野里,像黑夜中一个疯狂闪烁的红色警报灯!脆弱!不稳定!仿佛只要轻轻一碰,就会彻底崩溃!
“节点”!就是它!
这个认知如同闪电般劈入林烬混乱的意识!是刚才身体濒临崩溃时感知到的“空间节点”的另一种体现?是肌肉强化异能运转时必然存在的薄弱环节?他不知道!也根本来不及思考!
疤脸强那只布满老茧、带着血腥味的大手,带着捏碎骨头的劲风,已经近在咫尺!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林烬脖颈皮肤上冰冷的汗珠!
千钧一发!
林烬的求生本能彻底压倒了身体的剧痛和失控!他根本来不及去想后果,来不及去思考那感知是否准确!在那股狂暴的异能洪流随着他的意念,如同被强行拧成一股的、无形的钻头,狠狠撞向他“感知”到的、疤脸强肘关节内侧那个疯狂闪烁的“脆弱节点”!
意念所至,混乱的力量如臂使指!
嗡——噗!
一声极其轻微、仿佛气泡破裂的声响,在疤脸强的手臂内部响起!声音轻微到几乎被雨声掩盖,但效果却石破天惊!
“嗷——!!!”
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猛地从疤脸强喉咙里爆发出来!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恐!
他那条粗壮得如同成年人大腿、充满了爆炸性力量的手臂,在距离林烬咽喉仅仅一寸的地方,瞬间软塌塌地垂落下去!就像一条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死蛇!前一秒还虬结暴起的肌肉,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松弛下来,皮肤下的青筋也瞬间隐没!
他脸上的狞笑凝固了,瞬间被一种极致的痛苦和茫然所取代。巨大的身体因为手臂突如其来的、完全失去力量的剧痛而失去平衡,一个趔趄,差点栽倒在地!
“我…我的手!我的力量!”疤脸强惊恐地看着自己那条软绵绵垂下的手臂,牛眼里充满了血丝和无法理解的恐惧。肌肉强化异能…失效了?!不,不是失效!是这条手臂里的力量…被某种诡异的东西“抽”走了?或者…打断了某种关键的“连接”?
他猛地抬头,凶残的目光死死钉在蜷缩在床板上的林烬身上,如同在看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!是这小子搞的鬼?他怎么可能?!
“你…你他妈做了什么?!”疤脸强声音嘶哑,充满了惊疑不定和暴怒。
林烬自己也被这恐怖的效果惊呆了。剧痛和混乱的感知依旧在撕扯着他,但疤脸强那瞬间失去力量的惨嚎和惊恐的眼神,像一剂强效的兴奋剂,短暂地压过了身体的痛苦。有效!真的有效!那感知到的“节点”…就是关键!
但此刻,疤脸强的惊怒和残余的凶性显然更占上风!短暂的失神后,被剧痛和恐惧点燃的暴怒彻底吞噬了他!
“老子杀了你!!!”疤脸强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,仅剩的那条还能动的左臂肌肉再次贲张,青筋如同活物般蠕动!他不再去管那条软绵绵的废臂,像一头被激怒的蛮牛,低着头,用尽全身力气,以肩膀为撞角,带着一股要将墙壁都撞塌的恐怖气势,朝着蜷缩在床板上的林烬狠狠冲撞过来!
这一撞,势大力沉!若是撞实了,以林烬此刻的状态,不死也得全身骨骼碎裂!
劲风扑面!死亡的阴影再次如冰水浇头!
林烬瞳孔骤缩!剧痛和疲惫如同潮水般再次汹涌反扑,刚才那一下精准的“节点”攻击似乎抽空了他最后一丝力气,也加剧了体内异能的狂暴和混乱。骨头里的嗡鸣声变成了尖锐的哀鸣,胃里的灼烧感几乎要将他从内部焚化!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、模糊,血色和黑暗交织着涌上来。
躲不开!根本躲不开!
疤脸强那仅存的独眼中闪烁着疯狂和残忍的光芒,如同一列失控的钢铁列车,轰然撞至!
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,林烬残存的、被逼到极限的意识,再次捕捉到了!
在疤脸强那如同蛮牛般冲撞过来的庞大身躯上,在那混乱的能量湍流中,另一个更加巨大、更加“刺眼”、更加不稳定的“节点”,如同心脏般在他腰腹偏左的位置剧烈搏动着!
弱点!致命的弱点!
“呃啊——!”
林烬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,那不是因为痛苦,而是将所有残存的意志、所有濒临崩溃的力量、连同身体里那沸腾的剧毒和狂暴的异能,不顾一切地、疯狂地压榨出来!汇聚成一道无形的、充满毁灭气息的意念之刺!
朝着那个腰腹间的巨大“节点”,狠狠捅去!
意念与节点接触的瞬间!
没有声音。
但林烬和疤脸强都清晰地“感觉”到了。
疤脸强那充满狂暴力量的冲撞姿态,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,猛地一僵!他脸上那种即将碾碎猎物的残忍快意瞬间凝固,然后被一种极致的、无法形容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所取代!那恐惧甚至超越了他手臂莫名废掉的惊骇!
“不…不!!!”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、充满了绝望的哀嚎。
下一刻——
噗嗤!
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、血肉被强行撕裂的闷响!
疤脸强腰腹左侧那个被林烬意念锁定的位置,毫无征兆地,猛地向内塌陷下去!仿佛那里凭空出现了一个无形的漩涡!坚韧的皮肤、强化的肌肉、甚至是里面的内脏…在那个塌陷点,瞬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、混乱到极致的无形力量绞碎、撕裂!
一个碗口大小的、前后通透的恐怖血洞,赫然出现在疤脸强的身体上!边缘的皮肉和碎裂的骨茬呈现出一种被巨力强行扭断、撕扯的惨烈状态!
鲜血,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块,如同爆裂的水管般,从那巨大的创口中狂喷而出!滚烫的、带着浓重腥气的液体,如同暴雨般,劈头盖脸地浇了林烬一身!将他苍白的脸、浸透汗水的衣服,瞬间染成了刺目的猩红!
疤脸强那庞大的身躯彻底失去了所有力量,像一截被砍断的朽木,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凝固的绝望表情,轰然向前扑倒!沉重的身体砸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巨响,溅起一片混合着雨水、尘土和浓稠血液的污秽泥泞。他的眼睛瞪得滚圆,死死地盯着林烬的方向,瞳孔里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对未知力量的极致恐惧,生命的光彩如同退潮般迅速熄灭。
世界,瞬间安静了。
只剩下窗外冰冷的雨声,淅淅沥沥,敲打着铁皮屋顶。
林烬僵在原地,维持着那个蜷缩的姿势,一动不动。脸上、身上,黏腻、滚烫、散发着浓烈铁锈腥味的血液还在顺着发梢、脸颊往下淌,滴落在冰冷的床板上,发出“嗒…嗒…”的轻响。
他低头,看着自己沾满鲜血、还在不受控制微微颤抖的双手。
又猛地抬头,看向门口。
破碎的门洞外,是第七区贫民窟冰冷的、被雨水冲刷的狭窄巷道。幽暗的光线下,几张惊恐到扭曲的脸孔正死死地贴在对面或隔壁破败窗户的缝隙后,目睹了刚才那如同噩梦般的一幕。当林烬那沾满鲜血、空洞而茫然的目光扫过去时,那些窥视的眼睛如同受惊的老鼠,瞬间缩了回去,窗户被猛地关上,发出“砰”、“砰”的声响。
死寂。
绝对的死寂。
只有雨声,和血液滴落的声音。
林烬缓缓地、极其僵硬地转动脖子,目光重新落回到床脚边,那个小小的、空荡荡的旧药瓶上。瓶口,还残留着他之前拧开时留下的汗渍。瓶身上那个被刮掉日期的凹坑,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,像一张无声嘲笑的嘴。
药…帕西汀…基因稳定剂…毒药…
他需要药来压制体内狂暴的力量,压制那随时会彻底撕裂他的剧痛。但他刚才只吃了四分之一,就引来了体内力量前所未有的反扑和狂暴,然后…他“看”到了疤脸强的弱点,用这失控的力量,轻易地、残忍地…杀死了一个拥有强化异能的凶徒!
减药…带来的是力量更恐怖的失控,但同时也带来了…某种更可怕的、洞察弱点并予以毁灭的能力?
是药量不足导致压制失效,让他的“感知”和“干涉”能力在失控中反而突破了某种界限?还是那过期的药片,本身就发生了某种未知的、危险的异变?
他不知道。
他只知道,胃里那股灼烧的剧痛再次猛烈地翻涌上来,骨头里的嗡鸣如同无数根钢针在疯狂刮擦,提醒着他身体正在加速崩坏。而体表沾染的、属于疤脸强的那滚烫的鲜血,此刻却像某种冰冷的液体,带来一种诡异的、难以言喻的…“安抚”感?
一丝极其微弱、但无比清晰的“舒缓感”,透过皮肤接触血液的地方,悄然渗透进来,如同沙漠中的一滴甘泉,微弱地中和着体内那沸腾的剧毒和狂暴的力量。
这感觉…是怎么回事?!
林烬沾满鲜血的脸庞上,那双空洞的眼睛里,猛地爆发出一种骇人的光芒。那光芒混杂着极致的痛苦、濒死的恐惧、以及一种如同在深渊最底层抓住了一根腐朽稻草的、扭曲而疯狂的…希望!
他喉咙里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嗬嗬声,像是破旧风箱在拉扯。身体因为剧痛和刚才的爆发而彻底脱力,但他还是挣扎着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朝着地上那滩还在缓缓蔓延的、温热的血泊,艰难地爬了过去。
冰冷、粗糙的水泥地摩擦着他裸露的手臂和膝盖,但此刻他感觉不到。他所有的感官都被那诡异的“舒缓感”所吸引。那感觉太微弱了,如同风中残烛,随时会被体内汹涌的痛苦和狂暴彻底淹没。
他需要更多!
沾满污秽血泥的手掌,终于触碰到了那滩浓稠、散发着浓烈铁锈腥味的液体。
林烬猛地将脸埋了下去。
滚烫、粘稠、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和内脏碎块味道的血液,瞬间糊满了他的口鼻。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,胃部剧烈地痉挛起来,几乎要将他最后一点胆汁都呕出来。
生理的本能在疯狂抗拒!
但身体深处那被剧毒和痛苦灼烧的每一个细胞,却发出了贪婪的嘶鸣!那丝微弱的“舒缓感”在接触到新鲜血液的瞬间,陡然变得清晰了一线!如同即将溺毙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!
“呜…呃…”林烬发出痛苦的呜咽,强行压制着呕吐的欲望。他像一头在泥泞中挣扎的野兽,张开嘴,不顾一切地、贪婪地吮吸、吞咽着那混合着泥水和内脏碎片的、温热的液体。
腥、咸、铁锈味…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、仿佛腐烂内脏般的恶臭。
每一口吞咽,都像是在吞下地狱的污秽。
但随之而来的,是体内那沸腾的剧毒和狂暴的异能,如同被浇上了一瓢冰水,那足以撕裂灵魂的灼烧感和骨头里的尖锐嗡鸣,竟然真的…被压制下去了一点点!虽然依旧痛苦难当,但至少不再是那种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、化为飞灰的极致绝望!
这血…真的有用?!
这个认知如同惊雷,炸响在林烬混乱的意识里。比刚才杀死疤脸强时更加震撼!
他猛地抬起头,脸上糊满了血污和泥泞,只有一双眼睛,在昏暗的光线下,亮得吓人,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乱和一种绝境逢生的扭曲光芒。他看向地上疤脸强那具残破的尸体,那巨大的创口还在缓缓渗出暗红的血液。
他的血…能压制…基因崩溃的痛苦?能中和…帕西汀的剧毒?甚至…能安抚那失控的异能?
这怎么可能?!
一个更疯狂、更黑暗的念头,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,让他浑身冰冷,却又忍不住战栗。
如果…如果别人的血可以…
那是不是意味着…
他不需要药了?!
这个想法太过惊世骇俗,太过离经叛道,瞬间冲垮了林烬所有的认知!基因禁区…难道他无意中,踏入了某个绝对不允许存在的…禁区?!
就在这时,一阵更加剧烈的绞痛猛地从胃部深处爆发!比之前更加凶猛!仿佛刚才那点血液的压制只是短暂的假象,反而激怒了体内累积的剧毒和失控的力量!骨头里的嗡鸣瞬间拔高,变成尖锐的、仿佛要将他脑髓都搅碎的噪音!
“呃啊——!”林烬痛苦地蜷缩起来,双手死死抠进冰冷的地面,指甲瞬间崩裂出血。他刚才吸入的血,远远不够!杯水车薪!
药!他还是需要药!那瓶子里剩下的四分之三颗过期毒药!
他挣扎着,艰难地扭转身体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床边那个小小的药瓶。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、已知的“救命稻草”,尽管它通向的可能是更深的深渊。
就在他伸出手,指尖即将再次触碰到那冰冷的瓶身时——
巷子深处,一盏摇摇晃晃、散发着惨绿色幽光的霓虹灯招牌,透过破碎的门洞,映入了林烬痛苦而狂乱的视野。
那招牌歪歪扭扭,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,但上面的字迹依旧可辨:
【老狗诊所】
【回收旧零件】
【高价收“特殊血液”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