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
喀嚓!噗嗤!

一声令人牙酸的、混合着骨骼碎裂和血肉被强行撕裂的闷响!

“碎骨”后腰左侧那个被林烬意念锁定的位置,毫无征兆地、猛地向内塌陷下去!坚韧的皮肤、强化的肌肉、甚至里面那比常人坚硬数倍的脊椎骨…在那个塌陷点,瞬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、混乱到极致的无形力量绞碎、撕裂!

一个碗口大小的、前后通透的恐怖血洞,赫然出现在“碎骨”的后腰上!边缘的皮肉和碎裂的骨茬呈现出一种被巨力强行扭断、撕扯的惨烈状态!破碎的内脏混合着暗红的血液,如同爆裂的水管般狂喷而出!

“碎骨”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,瞬间瘫软下去!沉重的身体砸在卡座的玻璃茶几上,发出震耳欲聋的碎裂声!玻璃碎片、酒液、鲜血四处飞溅!他怀里的女人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!

整个酒吧瞬间死寂了一瞬!

重金属音乐还在轰鸣,但舞池里疯狂扭动的人群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!所有人都惊愕地、难以置信地看向卡座方向!

“老大!!”

那个金属强化保镖终于从林烬的干扰中挣脱出来,看到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,眼珠子瞬间红了!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!全身皮肤瞬间泛起刺目的金属光泽,肌肉贲张,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!他像一辆失控的坦克,带着要将墙壁都撞塌的恐怖气势,朝着刚刚完成致命一击、身体因为爆发而剧烈摇晃、脸色惨白如纸的林烬狠狠冲撞过来!

劲风扑面!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!

林烬瞳孔骤缩!刚才那一下精准的“节点”攻击,几乎抽空了他最后一丝力气,也彻底引爆了体内累积的剧毒和混乱力量的反噬!骨头里的嗡鸣变成了尖锐的哀鸣,胃里的灼烧感几乎要将他从内部焚化!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、模糊,血色和黑暗交织着涌上来。保镖那充满金属光泽的庞大身躯在视野中急速放大!

躲不开!也无力再发动第二次攻击!

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,林烬残存的、被逼到极限的意识,再次捕捉到了!

在保镖那如同金属堡垒般冲撞过来的身躯上,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银白色能量湍流中,另一个更加巨大、更加“刺眼”、更加不稳定的“节点”,如同心脏般在他胸腹之间剧烈搏动着!那是他金属强化异能的核心动力源!此刻因为他的暴怒和全力爆发,运转到了极限,反而变得异常脆弱、不稳定!

弱点!致命的弱点!

“呃啊——!”

林烬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,那不是因为痛苦,而是将所有残存的意志、所有濒临崩溃的力量、连同身体里那沸腾的剧毒和狂暴的异能,不顾一切地、疯狂地压榨出来!汇聚成一道无形的、充满毁灭气息的意念之刺!

朝着那个胸腹间的巨大“节点”,狠狠捅去!

意念与节点接触的瞬间!

保镖那充满狂暴力量的冲撞姿态,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,猛地一僵!他脸上那种即将碾碎猎物的残忍快意瞬间凝固,然后被一种极致的、无法形容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所取代!

“不…!!!”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、充满了绝望的哀嚎。

下一刻——

噗嗤!

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、金属扭曲断裂的闷响!

保镖胸腹之间那个被林烬意念锁定的位置,坚韧的、泛着金属光泽的皮肤和强化的肌肉,如同脆弱的纸片般向内塌陷、撕裂!一个比“碎骨”身上略小、但同样前后通透的恐怖血洞赫然出现!边缘的组织呈现出一种被巨力强行撕裂、金属结构扭曲崩断的惨烈状态!鲜血混合着细小的、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组织碎片,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!

保镖那庞大的金属身躯彻底失去了所有力量,像一截被砍断的金属柱,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凝固的绝望表情,轰然向前扑倒!沉重的身体砸在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和血泊中,发出沉闷的巨响!

世界,再次安静了。

只剩下酒吧里依旧轰鸣的重金属音乐,如同这场杀戮的荒诞背景音。

林烬站在原地,身体剧烈地摇晃着,如同狂风中的残烛。脸上、身上,再次被温热的、带着浓重铁锈腥味的血液溅满。他低头,看着自己沾满鲜血、还在不受控制剧烈颤抖的双手。右臂上被薇拉强行抽血留下的针孔和左臂被“17号”撕裂的伤口,在剧烈的动作和鲜血的浸染下,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。

胃里翻江倒海,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。体内那狂暴混乱的力量在两次极限爆发后,如同退潮般暂时平息,但留下的空虚感和基因链崩解的剧痛却更加清晰、更加致命!骨头里的嗡鸣如同无数根钢针在疯狂刮擦,提醒着他随时可能彻底崩溃。

任务…还没完成。

林烬布满血丝、视线模糊的眼睛,艰难地转向卡座里瘫软在血泊和玻璃碎片中的“碎骨”尸体。那后腰的巨大血洞还在汩汩地冒着暗红的血液。

血…他需要血!目标的血!压制这该死的痛苦!

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,在濒临崩溃的意识里疯狂闪烁。

他踉跄着,如同喝醉了酒般,无视了周围死寂的人群和那些惊恐、麻木、甚至带着一丝狂热的目光,一步一步走向卡座。每一步都踩在粘稠的血泊和玻璃碎片上,发出“嘎吱”、“噗嗤”的声响。

他来到“碎骨”庞大的尸体旁,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烈酒和汗臭,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。他弯下腰,布满血污的手颤抖着伸向那巨大的、还在涌血的伤口。

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温热血泊的瞬间——

“抓住他!!!”

一声尖锐的、充满了惊恐和暴怒的嘶吼猛地从酒吧二楼响起!一个穿着花哨西服、戴着金链子的瘦高男人(显然是酒吧看场子的头目)指着林烬,对楼下几个同样被眼前景象吓傻、但反应过来的打手咆哮道:“给老子抓住这个疯子!碎骨哥是刀疤刘老大的人!不能让他跑了!”

几个手持合金短棍、眼神凶狠的打手如梦初醒,发出怒吼,推开呆滞的人群,如同恶狼般朝着卡座扑了过来!

与此同时,林烬裤袋里那个冰冷的微型通讯器再次震动起来,屏幕上猩红的倒计时数字如同最后的审判:

【00:01…00:00】

【时限到。提取血液样本。撤离。】

林烬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最后一丝清明被疯狂和剧痛彻底吞噬!他没有理会扑来的打手,也没有去看那归零的倒计时!他猛地将整个手掌,狠狠按进了“碎骨”后腰那个巨大的、温热的血洞里!

粘稠、滚烫、带着浓烈腥气的血液瞬间包裹了他的手掌!

“呃啊——!”林烬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痛苦嘶吼!生理的本能在疯狂抗拒这污秽的接触!但身体深处那被剧毒和痛苦灼烧的每一个细胞,却发出了贪婪的嘶鸣!

他张开嘴,不顾一切地、贪婪地低下头,将脸埋向那翻卷的皮肉和涌动的血泊!

就在他的嘴唇即将触碰到那粘稠液体的瞬间——

嗡!!!

一股庞大、混乱、充满了毁灭气息的恐怖能量波动,毫无征兆地、如同海啸般从酒吧深处的某个方向轰然爆发!

轰隆!!!!

酒吧深处那面巨大的、挂满了各种齿轮装饰和霓虹灯管的墙壁,如同被一颗无形的炮弹击中,猛地向内爆裂开来!无数砖石碎片、扭曲的金属齿轮、断裂的电线如同暴雨般向整个酒吧激射!

刺耳的尖叫声、哭喊声瞬间取代了重金属音乐!

一股肉眼可见的、暗红色的、如同混杂着铁锈颗粒的能量冲击波,如同飓风般席卷了整个空间!所过之处,卡座被掀翻,酒瓶爆裂,离得近的几个倒霉鬼如同被巨锤砸中,惨叫着口喷鲜血倒飞出去!

混乱的能量湍流瞬间干扰了林烬的感知!他按在血洞里的手掌猛地被一股狂暴的、带着金属碎屑的气浪掀开!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!

他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污的脸上,那双疯狂的眼睛死死盯向爆炸的中心!

烟尘弥漫的废墟中,一个高大、魁梧、如同铁塔般的身影,缓缓地、一步步走了出来。

那人穿着一件沾满油污和灰尘的工装背心,裸露在外的粗壮双臂上肌肉虬结,如同缠绕的钢缆,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、仿佛生满了暗红色铁锈般的金属质感!他光着头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一双眼睛——那双眼睛没有瞳孔,只剩下两团如同熔融铁水般不断翻滚、滴落的暗红色光芒!散发着令人窒息的、混乱到极致的毁灭气息!

一股无形的、沉重如山的压迫感,瞬间笼罩了整个酒吧!比“碎骨”和保镖加起来还要恐怖百倍!

“铁锈…是‘铁锈’!他失控了!快跑啊!!”人群中有人发出惊恐欲绝的尖叫!

整个酒吧彻底炸开了锅!人群如同受惊的兽群,哭喊着、推搡着、不顾一切地朝着唯一的出口阀门疯狂涌去!践踏、惨叫、咒骂声瞬间淹没了所有声音!

林烬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攥紧!瞳孔因极致的危险而收缩到了针尖大小!

失控的异能者!而且是远比疤脸强和“碎骨”更强大的、彻底失控、陷入狂暴的金属系异能者!代号“铁锈”!他散发出的能量波动,混乱、狂暴、充满了湮灭气息,甚至…与他林烬体内那混乱的力量隐隐产生了一丝共鸣?!

就在这极致的混乱和死亡威胁中,林烬的目光猛地捕捉到!

在那如同熔融铁水般的暗红眼瞳深处,一个巨大无比、如同心脏般疯狂搏动、散发着不祥血光的“节点”,正在其中一团翻滚的铁水中剧烈闪烁!

弱点!致命的弱点!但…那是在一双足以熔金化铁的眼睛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