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看了我一眼，眼神复杂，最终还是摆了摆手。
“随你吧。我累了，想休息了。”
他转身回了房间，背影佝偻，透着一股我从未见过的固执。
我知道，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家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。
我和我爸同住一个屋檐下，却形同陌路。我们不再一起吃饭，不再交谈，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房间里，抱着手机和他的“小月”聊天。
我能听到他房间里时不时传出的笑声，那种发自内心的、轻松的笑声，是我很久没听过的。
而我，则像一个幽灵，在家里飘荡，想尽一切办法搜集慕阳的罪证。
我翻遍了所有社交网络，找到了慕阳的账号。他的朋友圈干净得过分，除了几张风景照和篮球照，什么都没有。
但我还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，发现了一个被他点赞的链接。
那是一个本地的LGBTQ线下活动小组。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难道……慕阳真的……
我正想点进去看个究竟，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是慕阳发来的消息。
“言言，在查我吗？”
我感觉后背发凉。
“别白费力气了。你找不到任何证据的。”
紧接着，他又发来一张截图。
是我爸的微信聊天界面。
我爸：“小月，言言这几天老是躲在房间里，不知道在搞什么鬼，我有点担心她。”
小月：“建国哥，言言是不是还在生我们的气呀？都怪我……要不，我还是别跟你见面了，我不想你们父女因为我产生隔阂。”
我爸：“不行！必须见！我已经决定了，谁也改变不了！你放心，她要是再敢胡闹，我就把她赶出去！”
我攥着手机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愤怒、屈辱、悲伤…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，几乎要将我吞噬。
就在这时，我爸的房门开了。
他拿着外套，似乎要出门。
“爸，你去哪？”我下意识地问。
他看了我一眼，眼神冰冷。
“我去银行，取钱。小月说她家里出了点事，急用钱。我把我这套老房子的房本也带上了，准备拿去抵押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我猛地站起来，“不行！爸，你不能这么做！那套房子是你唯一的财产了！”
“这是我的事，用不着你管！”他推开我，执意要走。
“你被他骗了！他就是个无底洞！”我冲过去，死死拉住他的胳膊，“爸，你醒醒！”
“放手！”他用力甩开我，力气大得惊人。
我被他甩得一个踉跄，后腰重重地撞在了桌角上。
剧痛瞬间传遍全身，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，眼前发黑，几乎站不住。
可他看都没看我一眼，决绝地打开门，走了出去。
门被“砰”的一声关上，震得我心口发疼。
我扶着桌子，缓缓滑坐在地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。
手机又亮了。
是慕阳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，像一句来自地狱的审判。
“温言，游戏结束了。从今天起，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叔叔了。”
5 慕阳的疯狂
剧痛和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
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，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不行，我不能就这么认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