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紧接着，一股熟悉的、生命力被抽走的空虚感，瞬间席卷了我的全身。
比前世记忆里的每一次，都更加清晰，更加痛苦。
我的身体迅速变得冰冷、虚弱。
视线开始模糊，四肢百骸都使不上力气。
我能清楚地感觉到，我的精血正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口中。
而他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。
苍白的脸上泛起了满足的红晕。
他恢复了神采。
而我像一朵被榨干了所有水分的花，迅速地枯萎下去。
终于，他松开了我。
我像一滩烂泥一样，瘫软在他的怀里。
他抱着我，满足地叹息了一声。
「这才乖。」
他吻了吻我的额头，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。
「你看，我们天生就该在一起。」
极致的掠夺，被他说成是宿命的联结。
这种扭曲的爱意，让我感到比死更深的绝望。
4.
我再次醒来时，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。
床幔是金丝绣成的，被褥是上好的天蚕丝。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。
这里是东宫。
赫连烬的寝殿。
我没有死。
但也被彻底囚禁了。
成了他名副其实的被圈养在笼中的「药引」。
身体虚弱到了极点，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费力。
赫连烬端着一碗药走进来，坐在我床边。
「筝儿，醒了？来，把药喝了。」
我看着他那张关切的脸，只觉得无比恶心。
我转过头，不去看他。
他也不生气，放下药碗，从旁边的果盘里拿起一把精致的水果刀，削着苹果。
那把刀，在烛光下闪着寒光。
我的眼睛，死死地盯住了那把刀。
一个疯狂的念头，在我脑中升起。
既然逃不掉，那就一起死吧！
我趁他不备，猛地抢过那把水果刀，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脏！
我不想再被他当成补品一样吸食。
我要用自杀，来终结这场无尽的噩梦！
「筝儿！」
赫连烬惊呼一声，想要阻止，但已经来不及了。
刀尖刺破了我的皮肤，鲜血涌了出来。
可就在这时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。
「唔！」
赫连烬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。
他捂住了自己的胸口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我愣住了。
我低头，看到他捂住胸口的手指缝里，竟然也渗出了点点血迹。
和我心口的位置，一模一样。
我拔出了刀。
我心口的刺痛消失了。
赫连烬的痛苦，也随之消失。
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我，又看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胸口。
一个更加疯狂，也更加大胆的念头，在我脑中轰然炸开。
伤害我，就是伤害他！
这才是「药引」的真正含义！
我们之间，不仅仅是掠夺与被掠夺的关系。
而是……共生共死！
赫连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他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。
有愤怒，有惊慌，但更多的，竟然是一种病态的……兴奋。
「原来是这样……」
他喃喃自语。
「筝儿，我们果然是分不开的。」
我看着他，露出了重生以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容。
那笑容，凄美而疯狂。
「是啊，分不开了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