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接手爷爷的破古玩店第一天，就遇上个怪女人。
她指着柜台里的假玉佩说：「这是我家传了三百年的嫁妆。」
我告诉她：「这玩意儿是上周批发的，五十块不讲价。」
第二天她带着保镖搬进店里：「婚约在此，你爷爷收了我家三千万定金。」
我瞅着泛黄的宣纸直乐：「大小姐，现在都扫码支付了。」
她突然掏出了和我爷爷的合影，背后写着「孙媳楚瑶光」。
我笑不出来了。
1.
店门吱呀一声推开。
带进来一股热风。
还有灰尘在阳光里打转。
我正蹲在地上给一个破瓷瓶贴标签。
头都没抬。
「随便看，价签都在底下。」
「看上什么能打八折。」
「不买也没事，别碰倒东西就行。」
这店是我爷爷留下的。
说是古玩店。
其实多半是工艺品。
撑门面的几个老物件。
估计也真不到哪儿去。
老头子上周蹬腿走了。
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给我。
我大学刚毕业。
工作没找着。
先当了店老板。
脚步声很轻。
停在柜台前面。
没动静了。
我贴完标签。
站起来捶了捶后腰。
这才看见柜台外边站着个人。
女的。
年纪跟我差不多。
穿一身淡青色裙子。
料子看着不便宜。
脸生得白净。
眼神清凌凌的。
不像来逛这种破店的客人。
她没看我。
盯着柜台里面一块玉佩。
「这个。」
她手指头点了点玻璃。
「能拿出来看看吗？」
声音挺好听。
就是有点冷。
我拉开柜台门。
把那块玉佩拿出来递给她。
「小心点啊。」
「虽然是假的，摔了也得赔钱。」
这玉佩是我上周刚进的货。
义乌批发市场。
五十块钱一个。
我打算卖二百。
她接过去。
翻来覆去地看。
手指头细细长长的。
衬得那块破玉更廉价了。
看了足足五分钟。
她抬起头。
眼神直勾勾看着我。
「这是我家的东西。」
「传了三百年。」
「是祖上给女儿备的嫁妆。」
我差点笑出声。
「大小姐。」
「这玩意儿出厂不超过十天。」
「背面还有机器压的印儿呢。」
「您看这儿。」
我把玉佩翻过来。
指给她看一个小凹点。
「流水线痕迹。」
「五十块，不讲价。」
「你要真喜欢，四十拿走。」
她脸色没变。
还是那么平静。
把玉佩轻轻放回柜台上。
「你叫林秋是吧。」
「林守拙的孙子。」
我愣了一下。
爷爷的名字。
知道的人不多。
「你认识我爷爷？」
她没回答。
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布包里。
拿出一个信封。
黄色的。
牛皮纸。
看着有些年头了。
「这个。」
「你爷爷留下的。」
「让我交给你。」
我接过来。
沉甸甸的。
2.
信封没封口。
我往里瞅了一眼。
是一沓照片。
还有几张纸。
最上面是张黑白合影。
我爷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