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时候。
穿着中山装。
挺精神。
旁边站着个姑娘。
梳两条大辫子。
眉眼跟眼前这女的有点像。
「这你奶奶？」
我问她。
她摇摇头。
「是我曾祖母。」
我啧了一声。
「辈分够大的。」
继续往下翻。
还有几张我小时候的照片。
光屁股的都有。
我脸上有点挂不住。
「我爷爷给你这个干嘛？」
「提亲啊？」
本来就是句玩笑话。
她却点了点头。
「差不多。」
「林守拙老先生。」
「早年与我曾祖父有约。」
「两家若后代恰为一男一女。」
「当结为姻亲。」
我听着这话文绉绉的。
浑身不得劲。
「打住打住。」
「这都什么年代了。」
「还搞指腹为婚那一套？」
「我爷爷老年痴呆好几年了。」
「他的话做不得数。」
她把照片收回去。
仔细放回布包里。
「婚约是认真的。」
「三千万定金。」
「二十年前你爷爷收的。」
「现在该履约了。」
我掏掏耳朵。
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「多少？」
「三千万？」
「我爷爷要有三千万。」
「还能留给我这么个破店？」
她指了指四周。
「这店面。」
「还有后面那个院子。」
「都是你家祖产。」
「不值三千万。」
「但也差不了太多。」
我愣住了。
这破地方。
在城郊结合部。
能值这么多钱？
「你别蒙我。」
「我在这儿长大的。」
「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。」
她也不争辩。
从包里又拿出张纸。
泛黄的宣纸。
毛笔字写得工工整整。
最下面有两个红手印。
「自己看。」
我接过来。
扫了几眼。
内容跟她说的差不多。
就是两家结亲的事。
落款日期是二十年前。
我爷爷的名字。
按着手印。
另一个名字。
楚什么。
看不太清。
「楚瑶光。」
她说。
「我叫楚瑶光。」
3.
我把那张所谓的婚约推回去。
「假的。」
「现在骗子手段挺高啊。」
「连我爷爷手印都仿了。」
楚瑶光也不生气。
慢条斯理把纸叠好。
「真的假的。」
「你心里清楚。」
「林守拙没跟你提过楚家？」
我愣了一下。
爷爷好像真提过。
小时候。
他总爱讲些老故事。
说什么祖上也是阔过的。
跟一个姓楚的大户人家交好。
后来兵荒马乱。
失散了。
前几年他糊涂的时候。
偶尔会念叨「楚家快来了」。
我以为他说胡话。
没当回事。
「就算提过。」
「也不能证明这婚约是真的。」
「三千万定金。」
「证据呢？」
「转账记录总有吧？」
二十年前。
三千万可不是小数目。
真要转账。
肯定有痕迹。
楚瑶光摇摇头。
「现金。」
「满满一皮箱。」
「我父亲亲自送来的。」
我笑了。
「越说越玄乎了。」
「大小姐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