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再看他,目光转向他书案一角,那里随意放着一枚半旧的青铜虎符。这是他能调动亲兵的信物之一,但并非调遣大军的主符,所以他并不十分看重,时常随手放置。
而旁边,还有几封他与其他将领的日常通信,上面有他的私印。
前世,柳如烟就是利用了他这种“不看重”,偷偷用他的私印伪造了信件,最终将叛国的罪名嫁祸给我。
这一世,这些东西,该物归原主了——不,是该由我,来好好“利用”了。
我缓步走到书案前,在裴烬略带疑惑的目光中,伸手,看似无意地拂过那枚虎符和那几封信件。袖袍微动间,东西已经悄无声息地滑入我宽大的袖袋之中。
我的动作行云流水,没有一丝滞涩。裴烬此刻正在气头上,加之他向来不认为我这个“无知妇人”会有什么威胁,竟丝毫没有察觉。
做完这一切,我转身,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裴烬,从今日起,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过我的独木桥。你我夫妻,恩断义绝!”
说完,我不再看他是什么反应,决绝地转身,拉开书房门,大步走了出去。
外面,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。
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,带来刺骨的寒意,却让我无比清醒。
“春桃,”我唤来心腹丫鬟,声音没有一丝温度,“回去,收拾我的嫁妆和体己,所有属于我云迟的东西,一件不留。”
春桃看着我冰冷的侧脸,不敢多问,连忙应下。
回到那个我住了几年的院落,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切。我的嫁妆,我这些年的积蓄,还有几件看似不起眼、却可能在未来有用的“小物件”——比如,裴烬几年前一些不太合规的军费批条副本,以及,我刚才从书房“拿”出来的虎符和盖有他私印的信笺。
这些,都将是我未来复仇的基石!
当夜幕彻底降临时,我已经站在了将军府的大门外。
一辆简陋的马车停在那里,上面装着我所有的行囊。
裴烬没有出现。或许他觉得我只是在闹脾气,或许他根本不在意我的去留。他的心里,此刻只有他的柳如烟和那株救命的赤焰草。
也好。
我最后回头,看了一眼在风雪中显得巍峨而冰冷的将军府牌匾。
再见,裴烬。
下次相见,我云迟,将不再是你的妻子。
而是……执掌你生死的……判官!
我毅然转身,踏着越来越厚的积雪,一步步走入京城茫茫的夜色之中。
风雪更大了,仿佛要淹没一切。
但我知道,属于我云迟的新生,才刚刚开始。
这条复仇之路,我会一步一步,踏着鲜血和算计,坚定地走下去。
直到,将他送上真正的审判台!
第2章:高堂对峙,初试锋芒
三年。
整整三年。
我从那个大雪夜离开将军府,已经过去了三年。
这三年,我抛却了“将军夫人”这个华而不实的头衔,以云迟之名,行走于阳光之下,也挣扎于泥泞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