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脏骤停，想冲下车。
却被身边的西夏女官死死按住。
“王妃，请自重。”
车队重新启动。
我回头，透过车窗。
看着他被越甩越远。
变成一个模糊的小黑点。
最后，连同那扬起的尘土，都消失在地平线。
仿佛他从未出现过。
13
到了兴庆府。
西夏的王宫。
和汴京完全不同。
粗犷，压抑。
到处都是土黄色的墙。
我被送进一座单独的宫殿。
像只被关进金笼子的雀鸟。
当晚，就被迫参加了所谓的婚宴。
西夏王李秉常。
那个比我父皇年纪还大的男人。
用审视货物的眼光看我。
他身上的羊膻味让我作呕。
宴席上全是听不懂的言语和放肆的笑。
我像个木偶。
按照女官的指示，行礼，喝酒。
酒很辣，呛得我眼泪直流。
李秉常以为我想家，哼了一声。
夜里。
我缩在陌生的床榻角落。
他醉醺醺地进来。
我吓得浑身发抖。
他靠近我，粗糙的手碰到我的脸。
我尖叫着推开他。
他怒了，一巴掌打在我脸上。
“你们宋人女子，就是矫情！”
他骂骂咧咧地走了。
我瘫在地上，脸火辣辣地疼。
我摸出那枚已经干枯的柳枝戒指，紧紧攥在手心。
望着窗外陌生的月亮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：墨言，你还活着吗？
14
我成了西夏的笑柄。
大宋公主，新婚之夜就被大王厌弃。
宫女们看我的眼神带着怜悯和轻视。
我把自己关在宫殿里。
谁也不见。
李秉常再没来过。
这正合我意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。
像一潭死水。
我每天就对着那枚柳枝戒指说话。
想象沈墨言回答我。
快疯了。
直到那天，一个送饭的老宫女。
趁人不注意，塞给我一封信。
信是汉字写的。
笔迹陌生。
内容却让我心跳停止。
“沈君安，盼归。”
沈君安？是他的字！
这宫女是宋人？是细作？
我猛地抬头看她。
她垂着眼，轻轻点了点头。
从那天起，我活过来了。
我开始留意宫里的每一条路，每一扇门。
因为我知道，这冰冷的王宫里，不止我一个人，在等着回家。
15
我和那老宫女，建立了秘密联系。
她叫秦嬷嬷。
是早年战乱被掳来的宋人。
她成了我在黑暗中的唯一光亮。
通过她，我断断续续知道一些外面的消息。
大宋和西夏又打了几仗。
互有胜负。
但再也没有和谈。
李秉常彻底冷落我。
我乐得清静。
一年后。
秦嬷嬷带来一个让我颤抖的消息。
“沈大人……他辞官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听说，他变卖家产，离开了汴京。”
我的心沉下去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