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末世，没有明天。所有的交易都必须在当天完成。这个习惯，我暂时改不掉。
“没问题！别说一天一结，一小时一结都行！”老板点头如捣蒜，生怕我反悔跑了，“大神，您……您怎么称呼？”
我沉默了片刻，搜刮着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。
“……姜宁。”
“姜顾问！”老板立刻改口，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，“从今天起，您就是我们‘惊悚地带’鬼屋的艺术总监兼首席恐怖顾问！所有员工，所有道具，所有场景，全都听您调遣！”
我点了点头，算是接受了这个新身份。
为了食物，暂时伪装成一个人类，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。
“先带我看看你的‘鬼屋’。”我说道。
“好嘞！”老板殷勤地从地上爬起来，亲自在前面引路。他打开手机手电筒，照亮了恢复供电后依旧昏暗的走廊，“姜顾问，这边请。我们鬼屋总共分为五个区，分别是中式僵尸区、日式怨灵区、欧美电锯区、废弃医院，还有一个是丧尸围城主题区。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带我走进所谓的“丧尸围城”区。
这里被布置成一片城市废墟的模样，地上散落着一些假肢断臂，墙上用红色油漆喷着“HELP”的字样。几个穿着破烂衣服、脸上涂着颜料的“丧尸”正有气无力地在场景里游荡。
看到老板进来，他们立刻围了过来。
“老板，刚才怎么回事？突然就断电了。”
“是啊，A区的耗子被游客打了？我听对讲机里他哭得跟杀猪似的。”
老板清了清嗓子，一脸严肃地介绍道：“给你们介绍一下，这位是姜宁，姜顾问。从今天起，她就是我们的新总监，负责提升我们鬼屋的整体恐怖效果。你们所有人，都要无条件服从姜顾问的指导！”
员工们面面相觑，目光落在我身上，充满了怀疑和不解。
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，染着黄毛的年轻人嗤笑一声，小声嘀咕：“就她？一个看起来还没我妹妹大的小姑娘？老板你不是被骗了吧？”
他的声音不大，但在我耳中，却清晰如雷。
我没有理会他，而是径直走到一个躺在地上的假人模特前。那模特被做成了半截身体的样子，肠子之类的内脏流了一地，看起来血腥无比。
我蹲下身，伸手捏了捏那由硅胶和塑料制成的“肠子”。
手感僵硬，冰冷，毫无弹性。
“垃圾。”我吐出两个字。
“嘿！你说什么呢！”另一个扮成丧尸的员工不乐意了，“这可是我们花大价钱从影视道具厂定制的，好几千一个呢！”
我站起身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。
仅仅是一个眼神，那个员工就好像被扼住了喉咙，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我看向老板：“把所有扮演丧尸的员工都叫过来。”
老板不敢怠慢，立刻用对讲机下令。很快，十几个“丧尸”都聚集在了这片区域。
他们吊儿郎当地站着，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。
“你们，”我环视他们一圈，缓缓开口，“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丧尸吗？”
“不就是电影里演的那样？行动迟缓，脑子不好使，就知道咬人呗。”黄毛青年满不在乎地说道。
“错。”我摇了摇头，“那是最低等的腐尸。真正的丧尸，是会进化的。”
